被換做師姐的這人穿著和這杯中茶葉一般顏色的衣袍,頭上插著珠釵,乍一看看不出什么奇特,可等湊近觀察,這套裝束卻處處顯著華貴。此人臉上卻帶著半張面具,從脖子上可怖的疤痕來看不難想想面具下是何等樣子,漏出的半張臉倒也顯出是個俊俏的美人兒。放置在桌上的扇子下墜著一個玉珠,上面刻著月字,從商的人一看便能明白,此人乃是大周第一商會的會長——程月。
程月緩緩放下茶杯,沒分給懷里的人半個眼神,卻也沒把她推開。
程月小煜,你認識她嗎?
秦郁噗——
秦郁實在沒憋住,她從梁聞煜嗆她主子第一句就想笑了,一直憋著,還是笑了出聲,被秦塵歲瞪了一眼,感覺老老實實站好抿著唇,轉頭看向樓下。
能讓秦塵歲現(xiàn)出原形,也就只有在這兩位面前了。
她突然有些恍惚,仿佛又看到了還沒想起任何事前的秦塵歲,鮮衣怒馬,張揚肆意。
秦郁突然想起來在朱流嘉面前裝的一本正經(jīng)的秦塵歲,這反差莫名地好笑,她臉憋得通紅,雙肩不停地顫抖,腦子里把所有難過的事情想了一遍才沒笑出聲。
柳月則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梁聞煜知道自己和程月一心,他往門框上一靠,用扇子掩著唇,眼尾上挑著,像只得逞的狐貍。
梁聞煜不認識。
程月柳月,怎么守的門,拉出去。
柳月是。
柳月早就看秦塵歲不爽了,聽了程月的話語便要動身。
梁聞煜用扇子抵住程月的肩膀,后者則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梁聞煜別動。
柳月還是站住了腳步。
秦塵歲師姐~
她又蹭了蹭腦袋,這是秦塵歲撒嬌的管用方式。
秦塵歲我錯了,我下次一定什么事都告訴你們。
程月我看,你也沒把我當你師姐。
程月把她的頭發(fā)揉亂又將她推開,一旁的梁聞煜讓柳月帶上了門,自己也坐在椅子上。
程月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們商量,要是失敗了那可是sha頭的si罪!
她伸手點了點秦塵歲的額頭,秦塵歲則被她點的連連后退。
秦塵歲師姐,你的小師妹你還不了解嗎?
秦塵歲秦塵歲就不打無準備的仗。
秦塵歲況且,
秦塵歲這件事無論告不告訴你們我都是要這么做的。
秦塵歲你們知道了指不定多擔心呢,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小煜又膽小,他再整夜整夜的睡不著,我這邊還沒實施呢,你們倆的身體先垮了。
程月那我們知道你率兵闖進皇宮的時候就不擔心了?
程月那天我倆都快暈過去了你知不知道?
程月你……
秦塵歲師姐,我要困死了。
秦塵歲咱有事改天再說好嗎?
秦塵歲你是知道的,就大周這么個情況,每天商量新政又批奏折的,累死了。
程月心軟,又看到秦塵歲眼下確實有一片青色的眼圈。
程月(閉眼嘆氣)趕緊滾去休息!
程月都這樣了還往外跑,作死你!
秦塵歲我這不是怕我的好師姐和好朋友不認我了嘛。
她轉頭看向梁聞煜。
秦塵歲煜哥,床讓我睡睡唄。
梁聞煜沒有,你睡地上吧。
說是這么說的,但還是用手指了里屋。
梁聞煜趕緊去。
秦塵歲笑了一下,打著哈欠走了進去,還沖門口喊了聲:
秦塵歲秦郁!
緊接著秦郁就捧著幾個木盒進來了,她將這些東西放在桌子上。
秦郁大人知道程會長身體不好,特讓人尋來了幾種大補之物,還搞來了幾株稀有名貴的茶餅,都在這盒子里。
秦郁梁樓主喜藍,大人便從西域帶來了幾匹上等的布料,現(xiàn)在已經(jīng)送往您的府上,這盒子里裝的是樣品。幾瓶美酒送往了您的酒窖,還有些寶石配飾,都在盒子里。
兩人對視一眼,程月嘆了口氣,揮手讓秦郁下去。
程月她就會這一套。
梁聞煜撇了撇嘴,不可否置。
梁聞煜也知道,程月并沒有真心怪她,他也是。畢竟人沒事就好,但是還是要說她兩句,不然就憑秦塵歲的性子,她還敢這么干。
窗外的風吹動了掛在窗上的風鈴,“咚”,仿佛是重物落在木頭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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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章有一些小改動,可以去重新看一下,晚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