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馬車晃晃悠悠。
來的時候他們尚且還能夠說笑,但是回去之時,因為大家的心事都已經(jīng)說開,就連說話都是嗆氣的。
而且什么事情都會扯到她身上。
她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辯解,到后面的撐著下巴,有些百無聊賴的看著他們進行口才上的比武。
反正她怎么說她不選他們?nèi)魏我粋€,他們都不聽,怎么拒絕他們,他們都覺得是自己做得不夠好。
他們的年歲相差也不大,怎么就開始產(chǎn)生了某種跨越不過去的代溝了。
云月兒百思不得其解。
他們已經(jīng)在路上行走了一日,花五回去復(fù)命,西門吹雪抱劍閉目,司空摘星趕著馬車,花滿樓在和云月兒下棋。
在休息的間隙,云月兒問他這段時間眼睛有沒有什么異樣,花滿樓倒是沒有什么感覺。
“既然是這樣,那么我們就可以把綢帶接下來,重見光明了。”
“是嗎?”十幾年來,因為自己目盲,周圍發(fā)生的變化,其實花滿樓也是在意的,即使是之前很多次做好了鋪墊,到了這一刻,花滿樓還是會有些心緒澎湃。
云月兒已經(jīng)輕輕的解下了那淺綠色的綢帶,只看見面前的人眼簾顫動,一雙眼睛緩緩睜開,明凈溫和得像是湖水一樣。
已經(jīng)不再像是無神那樣,而是神采奕奕,就像是一尊有些沒有生機的石像,陡然被人點上了眼睛,從此他就有了靈魂。
花滿樓定定的看著面前帶著笑意的女子,他短暫的見過她的面容,也曾經(jīng)在夢里反復(fù)思念,但仍舊不及這一刻一直的望著。
她有著娟秀的眉毛,眉眼是清麗秀美的,濃密的睫毛輕輕眨動,就能夠讓人的心里泛起癢意,盈盈的眼眸微微彎著,帶著純?nèi)坏男σ?,挺翹可愛的鼻子,臉頰上也帶著淺淺的粉霞,豐潤的唇瓣像是在誘人采擷,唇角的梨渦帶著一股甜意。
他就像是重新拾取了一份驚喜,不單是因為面容,還有對于那眼睛里的靈魂的悸動。
“我看見了,看見月兒了?!彼行┎恢勒f什么,一下子緊緊的抱住云月兒。
西門吹雪睜開眼睛,泠然道,“放開!”
花滿樓這才冷靜下來,慢慢的放開她,但是溫度的傳遞是會讓人上癮的。
她柔軟的身軀被他抱著的時候,花滿樓也聽到自己的心頭在瘋狂的鼓噪。
“對不起,月兒,我太激動了?!?/p>
云月兒能夠理解看不見的人突然間恢復(fù)光明之后的心情,回頭瞪了一眼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把頭撇過去,他臉上的神情沒有什么很明顯的變化,但云月兒卻敏銳的感覺到他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不太高興了。
她微微嘆氣,繼續(xù)安撫花滿樓,“沒事,可以多看看遠(yuǎn)方,多轉(zhuǎn)轉(zhuǎn)眼睛,但不能費神太久?!?/p>
西門吹雪見她只安慰花滿樓,心頭滿是酸澀,抱著劍獨自坐在那里,冷著的一張臉又臭又硬。
等到馬車停下來休息的時候,司空摘星看著已經(jīng)摘下綢帶恢復(fù)光明的花滿樓嘖嘖稱奇。
云月兒到水邊去洗洗手洗洗臉,清涼的感覺讓她一陣舒爽。
西門吹雪卻還是跟著她,就是一言不發(fā)。
云月兒輕拭臉上的水,起身走過來,“生氣了?”
哪怕了解她,知道她和花滿樓不可能,西門吹雪還是會因為她選擇向著花滿樓感覺氣悶。
但西門吹雪偏偏又拿她沒有辦法。
輕輕的把她帶過來,然后吻上她的唇瓣,又像是帶著點懲罰性質(zhì)的輕咬了一下。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