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少和他靠近?!豹毠沦ち_的語氣還有點沖,即便是現(xiàn)在完全沒有緩和下來,“我們趕緊去看花?!?/p>
說著也趕緊扯云月兒去后面,啞奴也亦步亦趨的跟上了。
楊堅的目光倒是跟了過去,可獨孤般若已經攔住了他,“隋國公世子還是不去為妙,我二妹已經嫁做人婦,再說了當初的事情不過是口頭婚約,哪里來的什么婚書?”
“還請隋國公世子把定親之物趕緊拿回去。”
獨孤般若感覺也是天雷滾滾,云月兒出嫁也有幾年了,突然間楊堅拿出了婚書,還說之前已經交換了定親信物,說要和獨孤家結盟。
獨孤般若有點搞不懂,但楊堅絕對不是說娶不到云月兒就娶他們的意思,目的十分的不明確和含糊。
現(xiàn)在在云月兒來之后,獨孤般若總算是明白了,楊堅是沖著她二妹來的。
“不是時候,”楊堅笑得疏朗,“現(xiàn)在難道不是應該去看看那珍奇之花嗎?”
說吧,腳步便已經掉頭跟著去了。
獨孤般若越來越覺得楊堅此人危險,看起來英俊瀟灑、意氣風發(fā),像個正人君子,但實際上很有城府和手段。
接連幾次宇文護針對他,竟然還能逃脫出來,小有名聲。
現(xiàn)在就連她獨孤家別院出了兩朵奇花的事情都知道,他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在這里?
楊堅今天就是為了撞見云月兒而過來的。
這段時間自己是出太多風頭了,他嘆氣,引起了獨孤家的人的注意。
他走在后面,并不太靠近他們,就已經遠遠聽到了她和獨孤伽羅的談笑聲。
和獨孤伽羅嘰嘰喳喳得像是小鳥一樣的聲音不一樣,她的更顯得溫柔清亮一些,就像是潺潺的流水,聽得他有些焦躁疼痛的額頭都舒緩了下來,眉頭更是舒展開,唇邊帶著隱隱的笑意。
溫泉冒著熱氣,在角落里開了兩朵紅色,紅得極其艷麗的花朵。
花瓣整齊,并不像牡丹和別的花那樣亂糟糟的,很有一種幾何風格的對稱美。
浪漫而又奔放。
應該是一種大麗花。
而且還是變種,在花瓣旁邊延伸到尖尖的位置,有些金色的色調,很是富麗明艷。
云月兒看了就覺得很喜歡。
“好看吧,也不知道這是什么花?!豹毠沦ち_撐著下巴問著。
“大麗花,不耐冷,既然在這里生得好,不如就這樣。”云月兒本來是想讓啞奴挖回去的,想想就這樣吧,于是自己親自記錄了數(shù)據。
獨孤伽羅在旁邊已經拿了冊子,幫她寫,以前她也寫得不少,現(xiàn)在已經很習慣了云月兒對這些花草的認真。
而楊堅往常則是偶爾看到過她觀察,第一次看見云月兒如此認真仔細的記載。
就像是那些文人做文章一般。
只不過她不是做文章,更多的是理性。
換做現(xiàn)代的話說,就是像是搞學術論文的。
“頭部花序大,有長花序梗,常下垂……”云月兒觀察得很是仔細,甚至掏出了一個放大鏡。
這個放大鏡的成本很高,十分燒錢,也就是出來了這么一個。
別說燒玻璃,首先現(xiàn)在的爐子溫度就達不到,而云月兒和宇文毓他們目前也沒有那么精力去提點來搞什么工業(yè)大開發(fā),因為不現(xiàn)實。
除非他們坐上了皇位,然后擁有軍權。
現(xiàn)在這個也就是她要用,千難萬難才弄出來這么一個而已。
楊堅注意到她手中拿著的那個東西,映過她的眼睛的時候,竟然把她的眼睛放得好大,也是一時忍笑。
她身上似乎總是這么神秘,有這么多謎團來探究。
和她相比,似乎所有人都是庸碌且普通的,包括他自己。
她身上有一種需要細細體會的非常讓人迷醉的力量,來自于她的內心。
往往楊堅覺得已經觸及到她,可是下一次她又會告訴你這還不是全部的她。
云月兒也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她久蹲了一下,便是感覺有些悶得厲害,一下子便要站起來,只是站得太快,眼前就黑了起來。
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怎么緩過來,一雙手扶住了她,溫聲道,“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云月兒嗅聞到屬于楊堅身上的薄荷糖的氣息,還是感覺腹中墜脹,感覺有股熱流要流下來一樣。
“血,二姐,你怎么了?”獨孤伽羅一下子就帶上了哭腔。
楊堅趕緊把人抱出去,啞奴也趕緊跟了上去。
云月兒只聽得周圍總是有腳步聲亂糟糟的,她還有點發(fā)直,這個時候還想著獨孤伽羅該不會愧疚死了吧?
上回自己和她一起,然后就被抓走了,這回又來,然后自己又這樣了。
獨孤般若趕緊指揮著人來,叫小廝去請大夫,把房間弄暖起來,叫丫鬟給她換衣服,又去信寧都王府上說了這件事情,又安撫獨孤伽羅,無一事情不妥帖。
大夫來得很快,摸了脈沉吟了許久。
楊堅的心頭也高高提起,追問道,“這是怎么了?”
“王妃身體底子弱,之前肝氣郁結,情志不暢,有要小產的征兆。”大夫說,“縱使這胎要保,也很是艱難?!?/p>
楊堅聽了心頭也很是沉重。
先不說機會還是不機會什么的,她的身體動輒生病,若是小產也傷身子,就算是不小產,生產對于女子來說也無異于踏進鬼門關。
肝氣郁結,情志不暢,難道是她在王府里受氣?
既然他們不珍惜她,那天又何必做出那個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來!
如果只是為了所謂的臉面問題,楊堅覺得自己的劍也是可以變得鋒利無比。
獨孤般若和獨孤伽羅自然也聽到了。
獨孤般若進到房中,看她緊閉著眼,臉色素白著,點了唇脂的唇瓣顏色都很是虛浮,想要揉揉她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她已經是婦人發(fā)髻了。
小的時候她很是驕縱,后來落了水之后,便不再驕縱了,很懂事,可偶爾獨孤般若也偶爾懷念她從前那個驕縱的性子,這意味著不用考慮太多。
獨孤家的姐妹什么時候淪落到要受氣的地步了?
很快,獨孤般若就知道了,云月兒不是受氣,而是……
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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