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恰亭正在檢查李星桓的功課,錦瑟進(jìn)入的時候就聽到李星桓正在義正詞嚴(yán)地教導(dǎo)他。
“平日里一點(diǎn)都不知道靜不下心好好讀書,你看看你這寫的字,連你姐姐的一半都不如?!?/p>
李星桓年紀(jì)小,正是好動的年紀(jì),且錦瑟也知道他好武不好文。
讓這樣的孩子還未成年就坐在書桌前每日里埋首苦讀實在是太難了。
此時他眼珠滴溜溜地一轉(zhuǎn),狡辯道:“爹,姐姐那是天仙下凡,自然是聰慧能干,我怎么能和她相比呢?”
李恰亭最是看不慣他這幅巧舌如簧的模樣;“你還有臉說?對,她是天仙,我看你就是個孽障。”
“爹?!?錦瑟走了進(jìn)來,恰到好處地打斷了李恰亭拿著正要用戒尺抽死糟心兒子的動作。
錦瑟一貫都認(rèn)為教育孩子不是靠棍棒的,但是古人就是這樣,總認(rèn)為打一頓就能受教了,苦其心志餓其體膚空乏其身才能成才。
“爹,我有話要和您說?!?/p>
李星恒總算是得了特赦,笑嘻嘻地逃出了書房,臨走前他還對著錦瑟眨了眨眼,用嘴型說了句多謝。
錦瑟笑而不語。
她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個弟弟就是學(xué)渣,只可惜她也就偶爾才能解救他一次。
“你這是剛從雍親王府回來?” 李恰亭知道自己的女兒為人謹(jǐn)慎,行事極有成算,絕不會無緣無故地朝著一個貝勒府跑。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藤條放到了一旁,若有所思地問道。
“爹,有人要給你做媒呢?!?錦瑟將打探出來的事情告訴了李恰亭,對于這種事她素來直接開門見山,沒有所謂的兒女不能插手父母私事的迂腐想法。
她將郭絡(luò)羅氏的算盤完整地告訴了李恰亭,以讓他多加提防。
李恰亭也沒有去問錦瑟為什么會知道,后院女子想要打聽事情總有些她們的辦法。
但聽了錦瑟的話,他依舊是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出水來。
他和玉娘夫妻多年,一路相濡以沫琴瑟和鳴,這份感情是旁人難以破壞的,可即使沒有玉娘的存在,以李恰亭的尊嚴(yán),他也最反感這種強(qiáng)行安排的聯(lián)姻。
他雖然是漢人,卻出身富裕且天資聰穎,這樣的人往往就有一份潛藏于內(nèi)心的傲氣。
玉娘柔弱純真又善良,恰好就是最適合他也最合他眼緣的,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走到她這樣的男人心底里的,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隨意塞人過來的。
但其他人的要求可以拒絕,若是四阿哥雍親王開口了,他還真的是要好好地想一想如何回絕了。
不得不說這一招實在是有些絕。
“不過爹您放心,四阿哥沒這么蠢,康熙的兒子也沒幾個是蠢蛋。”
李恰亭:……
女兒好像從來都對這些八旗貴胄和皇族沒有絲毫的敬畏之心。
“我說出這件事只是提醒您最近要小心些,尤其是在外喝酒應(yīng)酬,或是有什么不得不入口的東西,都要謹(jǐn)慎了再謹(jǐn)慎,或是遇到了什么路邊賣身葬父被人調(diào)戲的女子,或是落入湖中求救的,務(wù)必三思而后行?!?/p>
李恰亭:……
錦瑟認(rèn)為,郭絡(luò)羅氏的目的或許不僅僅是替八阿哥拉攏李恰亭,更有可能是為了安插一個人進(jìn)入他們李家。
也許最終要對付的人也是她。
李恰亭重重地嘆了口氣:“你一個未嫁的姑娘家,操的心也太多了?!?/p>
錦瑟淡淡地笑了笑:“聽上去雖然不可思議,但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越是看起來簡單的招數(shù),有時候越是容易奏效?!?/p>
李恰亭不好色不風(fēng)流又不愛逛花樓,能讓他入套的招數(shù)并不多,錦瑟基本上都能想到。
就算想不到的,以李恰亭的睿智心志,他一旦提起了戒備之心,別人就很難算計他。
本來任何計謀,最怕的就是有心算無心。
雍親王府,躲在樹后的婢女穿過拂花綠柳的庭院,很快來到了某個后院庶福晉的庭院之中。
在見到了眼前妝容精致容貌俏麗的年輕女子以后,婢女對她福了福。
“稟主子,王爺剛才已經(jīng)回府了,同來的是十三阿哥?!?/p>
聞言,正在喝茶的李氏手指微微一頓,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捋了捋茶沫子:“還有什么?”
“還有奴婢還在花園中見到了那位和年側(cè)福晉交好的李家姑娘,王爺對她似乎很不一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