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屈膝而坐,嬌小的少女靠在他的胸前,完完全全地嵌入他的懷內(nèi),抬著手擺弄著他的頭發(fā)。
她小聲嘀咕著:“頭發(fā)變個顏色,人就變個性格,你這樣我壓力有點大……”
“嗯?”相柳閉著眼,淡淡地反問了一聲,示意她繼續(xù)說。
“對什么人就得說什么話,那怎么說來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相柳輕笑:“不都是說給我聽?”
“……好像也是??!”念姝一激動扯了下他的頭發(fā),在他皺眉,睜眼之時,又趕緊放緩了力道,“對不起、對不起……”
她小心看了眼他重新舒展的眉頭,繼續(xù)擺弄著他的頭發(fā),小聲嘀咕著:“那你不也都是說給我聽的……來嘛相柳,用防風(fēng)邶的語氣跟我聊天看看?”
相柳聽到這句話后,緩緩睜開了眼,剛要看向她,就被一雙手捂住了眼睛。
“你做了什么壞事?”溫?zé)岬捏w溫從她的手掌傳到了他的眼睛上,熱熱的并不難受,他也沒有將她的手拿下,“自己說吧?!?/p>
念姝盯著他被編成小辮的鬢發(fā),囁嚅道:“談不上壞事吧,情況也不算很糟糕?!?/p>
“在安慰自己嗎?”相柳抬起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拉了下來,微斂了下眼眸,睜開眼后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他的頭發(fā)。
“其實,挺好看的,對吧?”
覺得好看的話就真誠一點地看著他說話,而不是在縮在他懷里抖個不停才對。
念姝緩緩地握緊了他的手,顫著聲音,遲疑道:“對、對不起?”
說她膽大的時候是真膽大,膽小起來也是真膽小。
“一天到晚就在干蠢事。”相柳俯身靠近,冰涼的眼神落在她的眼中,“我是你的玩具嗎?”
太可怕了,下一瞬就像是想把她頭拔下來的眼神。
念姝抓緊了他的手又放開,慌急慌忙地說:“手指打散就好了,你看……”
打散是很容易,但是編過以后,留下的痕跡很明顯,他銀白色的發(fā)絲都卷了起來。
相柳沉默地抿著唇,側(cè)頭看著她。
她磕絆地更厲害了些,支支吾吾地說著:“防風(fēng)邶的頭發(fā)前面也是卷卷的,你的卷一點也沒關(guān)系的對吧?”
像是急于得到他的肯定,她的眼睛撲閃得厲害,手也將他的手握的緊緊的。
半響的安靜,屋內(nèi)燭火噼啪作響,又向下燃燒了一截,紅色的蠟油滾落滴在了燭臺的底座,發(fā)出啪嗒的聲響,在屋中的兩人,其中一人呼吸聲格外的急促。
等了半天,他既未肯定,也未否定只是看著她從她的頭頂,看到她的發(fā)尾。
念姝自暴自棄地開始嚷嚷:“你看!你看!如果是防風(fēng)邶現(xiàn)在就要說我給他編得好看呢,夸我心靈手巧?!?/p>
對此,相柳不屑一笑,說她要是心靈手巧,那天底下都是心靈手巧之人。
“喂,你這么說,我可不開心了。”念姝皺眉,鼓起了臉。
他握住她的下巴,垂眼看她:“那不說你了,給你一點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