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剛還拿我當(dāng)小孩哄,”他起身上前,指腹挑起她的臉,尾音輕緩,含著甜蜜的惡意,像是柔軟的劍穗劃過,卻不會讓人忘記那劍身充滿肅殺之意,“現(xiàn)在翻臉不認(rèn)人了?”
“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p>
她極速否認(rèn)著,卻不得不失了神地在想,他跟家里的那群壞弟弟不一樣,他是不一樣的。
也許是對他這樣的弟弟有些好奇,也許是如果真有這樣的弟弟她會怎么做,又或者看到他想到了幼時的自己而產(chǎn)生了代償?shù)男睦恚此臅r候,竟然莫名真有幾分柔情的意味。
這樣的柔情很不對。
宮遠(yuǎn)徵敏銳地意識到,感情差點變質(zhì)。
“我管你叫姐姐,沒讓你真把我當(dāng)?shù)艿??”他緊擰著眉毛,有些變扭道,“你也別瞎想,那些我給你處理哎,反正——”
他摸了摸她的頭,說:“你很好,以后我全心全意待你好?!?/p>
這句話終究兜兜繞繞,還是在這里被他說了出來。
風(fēng)有些大了,吹得撐起的木窗聲音有些響,也吹得他的心轟隆作響。
她卻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沒有別過頭,沒有臉紅心跳,星光盡數(shù)消散的烏色眼眸看起來跟玻璃珠子一樣,空洞又透徹。
就像是人看動物時很奇怪,動物看人時也很奇怪那般,她在打量,在考慮,在思索他的話。
過了一會,她眨眨眼,憋著笑:“不把你當(dāng)?shù)艿埽銥槭裁唇形医憬???/p>
宮遠(yuǎn)徵松了口氣,又有些氣惱她竟然只關(guān)注了他的前半句話。
她嬌笑著催促道:“宮遠(yuǎn)徵,宮遠(yuǎn)徵你快說呀?!?/p>
說什么?
宮遠(yuǎn)徵自然地就想到了宮紫商那整日里響透整個宮家的淫言穢語。
“可能,”他吞吞吐吐了半響,小狗羞紅了臉,又別開了頭,硬邦邦地從齒間擠出兩個旖旎的字,“情趣?!?/p>
念姝:“???”
看春宮眼睛都不帶顫一下的念姝,卻因為他大膽纏綿的話,捂住了耳朵,面目通紅:“走走走,你趕緊給我走?!?/p>
宮遠(yuǎn)徵:“???”
“不是吧你!”他拳頭攥得緊緊,臉不自然地紅得過分,“我剛剛那些、那些話你都沒反應(yīng),說到這個你反應(yīng)那么大干嘛?”
“我也不知道??!”她低頭,只是惡狠狠地說,“你再不走,我喊傅嬤嬤了!”
宮遠(yuǎn)徵皺眉,雙手一盤,眼神飄忽地上下看了她一會,又將目光落在了矮桌上他帶來的兩個盒子上。
他抽走了上面那個木盒,只留下了下面那個。
他說:“行吧我先走了,本來送完東西就要走的,沒想到被你拖了那么久。”
她抬頭瞪著他:“到底誰拖誰,要不是你樓下的魚我都喂了一輪了。”
“我當(dāng)是誰干得好事,讓那些魚往瘋了長,池子都快養(yǎng)不下了?!?/p>
“你在怪我?”
“我沒怪你,池子小了,再建一個就是?!睂m遠(yuǎn)徵抿了下唇,喉頭滾了幾下,“在這里很無聊吧,下次帶你出去玩?!?/p>
念姝一愣,抬眼望向他,笑著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