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遠(yuǎn)徵別別扭扭地?fù)Q好了新的被子和衣衫,重新躺下。
他張了張口,但礙于少年人有時很厚,有時候也很薄的臉面,只是支支吾吾地說:“其實(shí),那是我生病了?!?/p>
她閉著眼,困意來得突然又霸道,本來想說那時候我好像也有點(diǎn)病了,身體濕漉漉地發(fā)燙,現(xiàn)在衣衫伴著熱氣更加黏糊糊地貼在屁股上,但一長串的她也懶得說了,等下被他知道了還得給她找衣服、換衣服的巨麻煩。
所以對他的話,她只是好敷衍、好隨便地嗯嗯了兩聲。
敷衍到引得宮遠(yuǎn)徵鼓了下臉,癟了下嘴,騰得坐起又湊了過來,忽然勾起了笑,危險又不懷好意,柔和地對著她說:“我?guī)湍阒瘟四敲炊啻?,你幫我治一次算扯平??/p>
見他小嘴叭叭地還說,她紅著臉,皺著眉,氣惱地抬手打他。
宮遠(yuǎn)徵握住了她的手,低頭親了親她的手腕,抬眼看她,無辜地又重復(fù):“我剛才是病了?!?/p>
她哼哼著,盡力撐大眼瞪了他一下,不張口就是敷衍,開口就是像是在陰陽怪氣:“哦,你這病來得可真急……”
他黑潤的眼睛眨了眨,立馬道:“這病平常隱藏在身體里,只要一激,它就會發(fā)作……”
她半瞇著眼,也難掩眼中的星河,亮亮的閃得漂亮,她打著哈欠,說完了自己的話:“走得也挺快,嘶……你干嘛捏我!”
瞬間,她徹底睜開了眼,炸了毛,每一根頭發(fā)絲都充滿了怒氣,呲牙咧嘴地側(cè)身伸手就要撓人。
宮遠(yuǎn)徵垂著眼含著惱又陰沉沉地看她,任由她撓,他默不作聲,小心給她揉著手。
他張口就想說一點(diǎn)都不快,一直出不來搞了超級久的,全靠姐姐在,還想說你想不想再深度感受一下之類的。
但還沒等他猶豫著要不要說出口,她就來推他:“你給我去躺好,睡覺了,超級困,你再這樣我就再也不來了?!?/p>
宮遠(yuǎn)徵喉嚨滾了又滾,還是滾回了地上躺好,想了想又起身將她蹬掉的被角掖好。
這下子,是真睡覺了。
屋外的寒風(fēng)刮得如何如何的冷冽又怎么樣。
屋里兩個各自睡成團(tuán)的小動物,呼吸相纏,綿綿繞繞,熱熱又暖暖。
***
晨間,木門微響,冷風(fēng)灌入又很快被隔絕,宮遠(yuǎn)徵瞬間睜開了眼。
死了,干壞事被當(dāng)場抓包。
走進(jìn)來的宮尚角,袍角輕晃還帶著冰冷的寒意,他半闔著眼,掃過床上一團(tuán),又落在了自家弟弟的身上。
宮遠(yuǎn)徵坐起身來,抬起眼,對上了宮尚角垂下來的目光,內(nèi)斂收起的鋒利還是將他有些刺傷。
宮遠(yuǎn)徵眼神游移,小聲喊了聲:“哥?!?/p>
他悄悄瞄了一下宮尚角,又?jǐn)肯马^續(xù)說:“是我的錯,將她帶……”
宮尚角看著床榻,并未說話,抬起手掌止住了他的話。
宮遠(yuǎn)徵明白地轉(zhuǎn)過頭去看她。
她動了動,翻了個身,帶著鼻音,軟綿綿地拖著長調(diào):“嗯——”
兩人眼睛都不眨一下了,只是沉默又幽深地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