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云靜停下,以為她是要不去了或者讓人去通報一聲燕世子,結(jié)果只聽念姝果斷道:“帖子也不用回了,明兒我們直接去。”
這樣她要去的消息應(yīng)該也不會傳的很快吧。
應(yīng)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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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花對旁人來說是風(fēng)雅之事,對念姝來說就像是刀口上舔血,玩得就是一個刺激和心跳。
既然下了決定再多想也是無用,什么燕臨謝危的通通先放在腦后再說,她悄悄地坐上了家里最普通的馬車,破舊的車輪滾著向清遠(yuǎn)伯府的方向而去。
沿路不知道誰家的院子里的木芙蓉開得正好,粉白的木芙蓉如錦似繡地延了長長一路。
念姝挑著簾子透過窄隙看了會就收回了手,她今日是要去看“壽客”的,自然不會把心思都放在這些“醉客”身上。
收到兩家帖子的,基本上都去了定國公府赴宴,清遠(yuǎn)伯府注定門可羅雀。
念姝進(jìn)門的時候甚是低調(diào),站在一旁,待婢女將名帖一遞,止了下人的通傳聲,便抬步走進(jìn)了尤府。
秋菊滿園,花香悠遠(yuǎn)。
清遠(yuǎn)伯的次女尤月正忿忿著自家好歹是伯府,一個個都只見得如今薛家富貴,無多少人赴她家之宴時,就見那娉婷裊娜的少女舉了一柄羅面繡石榴貓蝶紅木雕花團(tuán)扇半掩著面,踏過游廊走進(jìn)了院子。
她不去寧國公薛府,怎么會來這兒了?
尤月驚訝地睜大了眼,周圍其他貴門小姐們也是難掩震驚之色。
“尤姐姐你什么時候與她交好了?”
“尤姑娘……”
尤月差點就迷失在她們一聲聲暗羨恭維之中,她咽了咽,忙走了上去。
念姝抬了下手,先一步說道:“禮就不用了,賞花吧。”
“姜府二姑娘到——”
眾人同樣是驚訝,只不過還參了些鄙夷。
“她就是姜府養(yǎng)在鄉(xiāng)下的那個野丫頭?”
“我聽著她性子不好……”
姜雪寧與她是偶然間認(rèn)識的,但姜雪寧卻說她們很早之前便見過面,她問有多早,姜雪寧似有顧及地提了下四年前,只說她救過自己的命,那時候她便告訴了姜雪寧她生過一場重病,往事早已記不清,而后兩人并未太多交集,只是玩伴。
念姝重新舉起了團(tuán)扇,抬眼望著姜雪寧步履匆匆,直接無視了尤月就往后宅去。姜雪寧素來嬌縱,無視尤月勉強(qiáng)算是她能干出來的事情,但她在尤府又不認(rèn)識什么其他姑娘,這般急急忙忙地往后宅去是為了什么事,又是為了什么人?
她的睫羽緩緩翕合,目光又落到了滿臉憤恨的尤月身上,只怕姜雪寧這是已經(jīng)被她記恨上了。
而如今后園好像開始搭戲臺了,那前園的菊也沒什么好看的了。
念姝抬起步子也朝后宅院落的方向走去,身后的云靜見狀立馬跟了上去。
*
比起前園,后園中更為安靜,鋪設(shè)平坦的步道上只能聽見兩人的腳步聲。
念姝穿過圓形的拱門,停在原地,往前瞧了瞧,并未見到姜雪寧的身影。
“小云,去看看吧。”
云靜前去探路,念姝環(huán)視四周后,提著裙擺隨意地坐在了一塊白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