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nèi)就這么突的安靜了下來。

謝危撫摸著她順直的長發(fā)，一下又一下，又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將她往懷里抱。

過了許久，他嘴唇微動，終是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那個滿腔赤誠的少年人的名字：“燕臨?！?/p>

雪落無聲，將一切都靜靜地掩蓋。

念姝未睜眼，只是眼睫顫抖，呼吸凝滯又有些急促。

有些情感強(qiáng)烈復(fù)雜到不應(yīng)該被困在這方方的一個字當(dāng)中，愛是如此，恨亦是如此。

她良久才啞聲道了句：“我困了?！?/p>

*

連日下了好幾日的雪，路上也積起來了一層厚厚的雪，唯有兩道車轍被來來往往的馬車壓過格外明顯。

夜深未睡總沒什么好事，念姝抄起斗篷一攏就去見了冒雪前來的周寅之。

府內(nèi)好歹有院墻遮擋還暖和些，但府外狂風(fēng)肆虐著莫說吹得是人了，就是連小門掛著的兩盞燃燒火燭的高燈都被吹得失了溫。

“念姑娘，這么晚了……”

這么晚了，他又是越過姜雪寧直接就來找她了，念姝看著眼前一臉肅色的周寅之便直接道：“燕臨那里怎么了？”

周寅之也不耽擱時間了，立馬回道：“姑娘，今夜我下值的時候，在興武衛(wèi)處發(fā)現(xiàn)了一個鬼鬼祟祟之人，一審才知他是平南王一黨公儀丞的部下，他說他手里有燕家和平南王勾結(jié)的另半份信件?！?

念姝閉了下眼，聲比寒風(fēng)還冷：“信呢？”

周寅之道：“沒找到，這人就是來踩點的，身上什么都沒有帶。”

念姝攏了下斗篷，看向他：“走，帶我去見他?！?/p>

*

周家小宅。

柴房里，被抓來的公儀丞部下動靜不小地正在掙扎，說些表面上的話，不愿意交代。

逆賊叫嚷著：“老子知道的已經(jīng)都交代了，信也不在我這里，你還想怎么樣？”

周寅之：“你們在京城雖然分開行動，但是必然有聯(lián)系。我就問你兩件事，第一，你的同黨在哪？第二，那封信的下落在哪？說清楚了我一定保你活命，說不清楚，興武衛(wèi)有的是辦法讓你張嘴?！?/p>

逆賊道：“我就是一個小嘍啰，其他我也不知道，他們只叫我去興武衛(wèi)衙門踩點，然后把打聽到的消息，放到白果寺街頭，別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念姝眉頭蹙起，忽然開口：“你若是只有一個打聽消息的任務(wù)，他們又何須跟你說起信件的事情。事到如今，我不想聽你說這些話，你要是拿不出你應(yīng)該有的價值來，也不必活著浪費彼此的時間了?！?/p>

周寅之隨即一腳踹到他的胸口上：“你還不老實交代？”

逆賊痛呼：“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說…小人與兄弟們本來是要來京城找公儀先生的，然后將燕家的信交給薛國公，可是入了京之后卻聯(lián)系不上公儀先生了，這沒辦法交給薛國公，我們又人生地不熟的，怕貿(mào)然行動惹出什么禍來，便分開行動……”

公儀丞已經(jīng)被謝危刀了。

念姝捻了捻指腹，那夜沾上的血仿佛洗不干凈似的，讓她的手指又有種濕濡溫?zé)岬母杏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