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大?”李同光的眼里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神情褪去了沉穩(wěn),突然變得有些不安,解下腰間的小袋,問得小心,“松子糖,你吃嗎?”
那天聽金明縣主說要給她買松子糖的,也許她現(xiàn)在比較喜歡這個糖。
念姝盯著他,直把他看得撇開了頭,紅了耳廓,握著小袋的手指都有些顫起來,這才從他手中接了過來,取了一顆塞進了嘴里。
李同光暗中又舒了口氣,然后很快又提了口氣:“那既然不是,為何來初國公府……”
“洗衣服洗膩了,想換個身份休息一下,最好是錦衣玉食的那種,這么想著初國公府就自己湊上來了?!?/p>
李同光沉默:“……”
她將糖卷在舌中又藏在腮幫子,還有心情揶揄打趣:“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是吧,表哥?!?/p>
李同光怔怔地睜大了眼,被一聲表哥叫得靈魂出竅,有點飄飄然。
念姝托著下巴,搭著眼簾,咔嚓一聲咬碎了硬糖:“初國公愛女如命,先不說我捏了他不少短,光是被選中賜婚給你的人是我就能讓他一直認(rèn)著我了,再說你今日又是恭敬地送禮又是立威地抓人送上府,他估計也覺得你的手腕和能力不差,有這么個女婿也是好的?!?/p>
簡直就是亂來。
“利盡而散,遲早出事?!崩钔庋垌怀粒闹兴阌嬛鵀樗\起了退路。
“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攀裁??”她滿不在乎地說著,拉開了袋子,又往嘴里塞了顆糖。
李同光抬眼看著她腮幫子被糖頂出了小小的一個凸起,便上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你做什么?”念姝拍開他的手掌,冷下眼,掐住了他的下頜,“我跟你好好說話,不是讓你得寸進尺的,鷲兒小師弟。”
他被掐著低了頭,話里藏了些委屈:“我只是想看看你的這張臉是不是也是假的?!?/p>
念姝面無表情地收回了手,不太想搭理他了,指了指門口讓他可以滾了。
李同光有些無措,看起來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想要接近示好又不知道如何接近,像是耷拉著耳朵和尾巴遠(yuǎn)遠(yuǎn)繞著她打轉(zhuǎn)的可憐小狗。
念姝瞇眼,突然手心有些發(fā)癢,起了點興致:“鷲兒,我突然發(fā)現(xiàn)你還是挺可愛的……”
因被夸獎而心跳加速。
她注視著他咽動的喉結(jié),慢慢道:“可能是因為太蠢了吧,笨笨的?!?/p>
李同光跳快的心臟沒停止,反而跳得更快了。
他的臉還能再紅些嗎?甜味可是誘捕獵物的最佳餌料。
念姝興致盎然地拿過袋子,解開細(xì)繩,看向他:“吃糖嗎?”
李同光頓了頓,分享食物是她與他之間最親密的舉動,心臟在那刻差點跳瘋掉。
“不吃嗎?”
李同光拿了一顆放在了口中,甜味在舌尖綻放,蔓延到了四肢,浸透在了骨里,溫養(yǎng)起那顆殘殘破破還在劇烈跳動的心臟來。
念姝托著臉避開了他,眼珠子里倒映著滿園的紅花,她想得卻是臉更紅的卷發(fā)少年。
他藏不住的臣服與渴求,簡直叫人想把他欺負(fù)死,想將他像花一般揉碎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