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念姝遲緩又有些驚喜地喊道,范閑是她最好的朋友,帶她上過樹掏過鳥蛋,也給她講過很多古國的故事。
“噓噓噓?!狈堕e伸出手往嘴巴上比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見她聽話的點點頭,也往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后,坐到了她的床邊。
他們現(xiàn)在在澹州老家,他是府上的私生子,府里本來還有個嫡出的大小姐范若若,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啟程回京了,她是被撿來的,身份不明、來歷不明但靠著可愛外表混到現(xiàn)在待遇與小姐無異的小可憐。
他們兩人,他也許算胎穿,他老鄉(xiāng)也許是魂穿,天降無身份的也有可能是帶著本體就穿過來了,只是身體腦子都還在發(fā)育狀態(tài)。
范閑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前總覺得特孤獨,是種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孤獨,現(xiàn)在好了,一方面被“真”小孩折磨著,一方面又從她身上得到些許慰藉,至少他不是孤身一人。
范閑把膏藥往她膝蓋的紅腫上抹,小孩嬌貴得不行,一點點磕著碰著不出一會就會浮出看起來很猙獰的淤傷。
“疼、疼……”她細細地叫著,擰著眉頭,扯他的手。
范閑一頓,拿著指頭蜻蜓點水般的上藥,眨眨眼:“我都沒用力?!?/p>
“不要藥,不要了!”念姝抗拒地嗷嗷叫,抬腿踩自行車一般地瘋狂蹬他
范閑一驚,扯過被子壓住她,就像壓住了一頭暴動的小野豬:“女孩子不能這樣的?!?/p>
她安靜了一會,委屈地喊著痛喊著重,就在范閑松手時,念姝猛地起身,一頭撞在他的肩膀上,連連撞了他的胸膛好幾下:“走開走開走開……”
“行行行?!狈堕e舉手投降,跳下床。
念姝頂著紅撲撲的臉倒下,腦袋一歪,直接就睡了過去。
范閑抓了抓臉,搖頭嘆氣:“……”搖著搖著他突然也好困,小孩的身體就是這樣,想睡起來壓根控制不住本能。
范閑拍了拍腦袋,左搖右晃地朝自己屋里撞去。
他可能有點毛病,在路上困得不行,一上床就精神了。范閑閉目養(yǎng)神,突然就聽到了些許窸窸窣窣的細微動靜,他瞬間睜開了眼,撐著坐起。
沒一會,范閑就看到了一個黑衣人,他以為他是來殺他的,講七講八地放松他的警惕,趁黑衣人不備,拿起瓷枕就是猛砸,確認他起不來后,范閑顧不上穿鞋,赤腳沖著就往隔壁的雜貨店跑。
范閑趴在門上側(cè)耳聽著動靜,敲了幾下門。
“鋪子關(guān)了,買什么,明天再來。”男聲低沉,毫無波瀾。
范閑求救道:“有人要殺我?!?/p>
五竹語氣淡淡:“要不要替你報官?”
范閑怒道:“你總得管我是不是?五竹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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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竹跟著范閑到了現(xiàn)場,地上躺著個即將醒來的黑衣人,范閑見狀不對,立馬舉起木凳又補了一刀,重新給他敲昏過去。
五竹的頭發(fā)被氣流沖得晃了晃,平靜道:“他叫費介,是京都鑒查院的第三處的主辦,他是自己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