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喂?”聲音逐漸減弱,紀鐘晚皺眉看了眼聽筒,繼而睜大了眼,眼睛亮亮的,“叔叔!”
那頭傳來輕笑,紀鐘晚聽他笑,自己也傻笑。
“你笑什么?”
“因為叔叔給我打電話啦!”
“有沒有好好聽話,有好好吃飯嗎?別亂跑,亂跑找不到你,還要一個人哭鼻子”!
他像老父親一樣絮叨,樂此不疲,助理敲門進來,站在一旁,屏氣凝神,還是在心里暗暗好奇那頭是什么人,或許是老板家里有名的小笨蛋?“叔叔,你什么時候回來???”
何因撇撇嘴,下巴抵著桌子,靠著聽筒緊緊的,好像這樣就能貼著自己。
親愛的叔叔,能看得見摸得著的叔叔。
語氣有點委屈,江牧野完全能想象得出來現(xiàn)在的小笨蛋是什么模樣,臉上肉乎乎的,肉嘟出來似的,說話像是軟綿綿的酥心糖一樣。
捏緊了手機,助理看著老板的背影,恍惚間好像從他身上讀出了繾綣的思念“聽話,叔叔很快就回去,等一等”
像偶像劇里那種,愛人離開良久,憂思過度以至于食不下咽這樣的事情,笨笨顯然做不出來,況且他連情愛都不知,只知道原本看起來很兇很兇的叔叔懷里很溫暖,比童年里媽媽的懷抱還要暖上那么一丟丟。
餓了一上午,又和江牧野電話聊天直到中午,肚子嘰里咕??棺h,何因撅著嘴,使勁兒掐了一下軟乎乎的肚“阿姨!阿姨!我能吃一口嘛?”他一向會撒嬌,小眼睛彎彎,輕輕眨一眨就能讓人的心一瞬間變得軟塌塌的,阿姨慈愛的笑,把溫度適中,勉強可以填進嘴里的盛放小蛋糕的盤子推到他面前,“嘗嘗看,阿姨專門給你做的”!
“嗯嗯!”一口塞進去,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他對甜食毫無抵抗力,要是江琦在這兒,指定要語氣兇兇的皺眉阻止,嘴角都是蛋糕渣渣,鼓起腮幫子,填了一肚子,“唔,阿姨?!?/p>
吃了慢慢一肚子糕點,還有地兒吃毫不吝嗇豎起大拇指,驕傲地夸贊,“好好吃”。
不知道還以為這孩子受了虐待,多少天沒吃飯了。
滿足地躺在沙發(fā)上,長長的喟嘆一聲,打了個飽嗝,像是貓咪一樣慵懶地倚著沙發(fā)座,看著不遠處開著的電視機看了套路幾乎出奇一致的電視劇,何因覺得有點膩了,遙控器按來按去,最終停在了某個音樂類型綜藝節(jié)目上!
一整個下午都徜徉在音樂海洋的笨笨赤著腳在沙發(fā)上蹦來蹦去,嘴里哼哼,“寂寞~圍繞著~電視~”好久沒劇烈運動,跳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句歌詞都唱不完整就喘粗氣,還固執(zhí)的偏要跟著唱下去,腦袋瓜子晃悠來晃悠去,樂此不疲。
可憐大洋彼岸的某位江先生還沉浸在泛濫成災的相思之中無法自拔,合作方邀請去酒會,特意送自己的禮物——青澀的姑娘,江琦皺眉勉強沒黑臉,客套地把人帶走,下一秒就把人扔在了路邊,自己開著車子回了酒店,滿腦子都是何因,腦袋發(fā)熱竟然大半夜跑去商場。
客套地把人帶走,下一秒就把人扔在了路邊,自己開著車子回了酒店,滿腦子都是江琦,腦袋發(fā)熱竟然大半夜跑去商場一個人逛來逛去,想給笨蛋買點禮物,逛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什么看得上的東西,倒是想起那次何因自己把自己弄丟了的經(jīng)歷,忍不住失笑,想著下一次一定要自己帶著他去商場。
逛到凌晨,男人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去,手里提溜著一個紙袋,里面有一只黃澄澄的皮卡丘,他尋思或許那個笨笨會喜歡他最好喜歡,不要不識好歹。
江琦不想承認他有一些緊張,萬一他不喜歡呢?翻來覆去睡不著,突然想起他剛剛離開何因一天而已,還有好多好多天不能每天都打電話,那樣會顯得自己太,嗯,反正就是不能太頻繁,江琦覺得那頭的笨笨應該比自己更按捺不??!
事實證明,他,失算了!
家里養(yǎng)的那個笨蛋是個沒良心的笨蛋家里養(yǎng)的那個笨蛋是個沒良心的笨蛋。
笨笨何因最近有了新的追求,喜歡上電視機上蹦蹦跳跳,說話搞笑的歌手大老師,說話老北京味兒,莫名親切。
大約在距離上一次電話聊天過去十幾天的時候,江琦憋不住了,又一次打了電話是老管家接的,“先生嗎?”“哦,何少爺啊,在地在的,我叫他下來”嘟嘟嘟有跑下樓的聲音,江牧野清了清嗓子準備,捏緊了手機,“喂?”
“叔叔嗎?”聲音歡快,估計心情很好“叔叔不在的這些日子,過得好不?好!
“嗯,還好還好”何因捏了捏肚子,好像又長肉了,苦惱的皺眉,“我還胖了吶,叔叔,等你回來就知道啦”!
呦,自己不在他還胖了?
江琦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是嘛”?
“叔叔,你還有事情嗎?”
笨笨好像在催促,琦野心一緊,總不能脫口而出“你想不想我?”吧,糾結再糾結,還是憋出一句,“咳咳,叔叔還有十三天就回去了,不要太想叔叔啊”!
哦,還有十三天嘛?何因仰著頭,眨了眨眼睛,手指扒拉扒拉,尋思他心愛的愛豆什么時候開演唱會,得抓緊時間準備搶票了呀!
“叔叔我知道啦,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看哥哥嘍!再見!”
啪嗒一聲,掛了,江琦一秒成雕塑,然后又一秒變得粉碎,笨蛋掛了自己的電話?
還有,哥哥?什么哥哥?
他不是只有自己一個叔叔嗎?他不在的時候都發(fā)生了什么?
江琦此刻后知后覺的慢慢意識到,自己出國一個月就是一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