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jì)中原』:“軍統(tǒng)真是難纏啊?!?/p>
『紀(jì)中原』:“不過沈副會長還是真心抗日,為國家做事的,再見一次就見一次吧,看看他們還耍什么新的花樣。”
『紀(jì)中原』:“不過你要快去快回,剛才有個人來刻章,我感覺不大對勁?!?/p>
『紀(jì)中原』:“你回來的時候,要多觀察左右?!?/p>
于曼麗好。
于曼麗我三點之前就回來了。
曼麗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現(xiàn)在是兩點三十分,算上來回路程二十分鐘,她應(yīng)該能在三點前回來。
『紀(jì)中原』:“好,小心些?!?/p>
………………………………………………………………………………
林楠笙你最近還好嗎?
到達(dá)接頭地點,見到還是于曼麗來商談,林楠笙眼中的欣喜怎么也掩藏不住。
于曼麗挺好的。
于曼麗你呢?
林楠笙我也還好。
曼麗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甜度合適,她的嘴角微微上揚。
于曼麗對了,這次為什么又要見面?
林楠笙我們站長他對于跟你們情報共享,還是念念不忘,這一次,他給你們五十支槍,三部電臺,還有十根金條。
林楠笙只要你們同意……
于曼麗你們軍統(tǒng)特務(wù)一貫殘害共產(chǎn)黨,我們憑什么相信你們?
林楠笙我也只是給你們帶個話。
于曼麗還是跟上次一樣,我們不會跟你們情報共享。
于曼麗這跟你們提供多少物資,給多少錢沒關(guān)系。
于曼麗別忘了,你們年初的時候,制造了皖南事變!
林楠笙這次過來,其實就是為了看是不是于曼麗來,能不能達(dá)成合作,他其實并沒有抱希望,畢竟共黨那邊有太多人犧牲在他們軍統(tǒng)手中了。
林楠笙對了,潘興路靠近貝當(dāng)路那邊,有沒有你們的聯(lián)絡(luò)站?
于曼麗你想知道些什么?
曼麗看向林楠笙那邊,他說的那個地方,確實是他們的聯(lián)絡(luò)點,但此時她的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林楠笙你別誤會,我來的路上,看那個地方有好多法國巡捕,我不知道什么情況。
于曼麗對不起,我要先走了。
一聽這個消息,曼麗臉色一變,她出來的時候,老紀(jì)就說有些不對勁了,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林楠笙我開了車來,上我車。
于曼麗我們肯定出事了,找個安全地方停車。
在店鋪周圍,除了法國巡捕房的人,還有76號的人,于曼麗拍了拍自己的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車輛隱匿于僻靜的小巷深處,從這里可以清楚地觀察到店鋪那邊的情形。
于曼麗眉頭緊鎖,正絞盡腦汁地思索著營救老紀(jì)和云偉的萬全之策。
猝然,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陡然炸裂了這緊張的寂靜。
那一瞬,仿佛有一道無形的巨力猛然撞擊在于曼麗的心口。
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猛地倒灌,像是被卷入了冰冷刺骨的寒潭。
每一寸肌膚都泛起陣陣戰(zhàn)栗,牙齒不受控制地輕輕打戰(zhàn),雙眼之中滿是哀傷。
此時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還未消散的轟鳴回響。
林楠笙咱們先離開這里。
林楠笙扶住曼麗,將她帶回車內(nèi),然后自己迅速坐回主駕駛那邊,開車離開。
………………………………………………………………………………
于曼麗謝謝。
林楠笙不用謝。
林楠笙輕輕拉開椅子,小心翼翼地扶著曼麗坐下。
此時,曼麗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止不住地簌簌落下。
她用手緊緊捂住嘴巴,仿佛想要抑制住那即將爆發(fā)的嗚咽。
林楠笙見狀,沒有絲毫遲疑,快步走到一旁,將水龍頭打開,任由清涼的水流淌而出。
而后默默地站在她背后,靜靜地注視著沉浸在無盡悲傷中的曼麗,周圍的空氣仿佛也被這股哀傷凝固了一般。
等到曼麗情緒漸漸穩(wěn)定下來,林楠笙這才坐到她的對面。
林楠笙這是我住的地方,但是我平時很少回來。
林楠笙你放心,這里很安全。
林楠笙我會盡快把外面的情況給打探清楚,等確定安全之后,你再離開。
于曼麗我周圍所有同志都犧牲了,現(xiàn)在只剩下我一個人。
于曼麗當(dāng)踏上這條路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這是一條布滿荊棘與險阻的征途。
于曼麗我早已做好了隨時奉獻出生命的準(zhǔn)備。
于曼麗可是,當(dāng)自己的同志犧牲在眼前,我卻什么也做不了!
那股從心底油然而生的無力感,仿佛如洶涌潮水般將曼麗淹沒,這般沉重,這般令人窒息……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血和淚凝成,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錐心之痛。
明明早已有所覺悟,可當(dāng)現(xiàn)實真正降臨時,才發(fā)覺所有的心理建設(shè)都在那一瞬間土崩瓦解。
這種痛苦,并非言語能夠形容,它深深鐫刻在靈魂深處,成為永遠(yuǎn)無法磨滅的傷痕。
林楠笙我都懂。
林楠笙我也經(jīng)歷過戰(zhàn)友的犧牲。
林楠笙我也有過彷徨和猶豫。
林楠笙但至少我們還活著。
林楠笙活著就有希望。
林楠笙吃點東西吧。
曼麗端起面前的那碗面條,開始吃了起來。林楠笙說的沒錯,她沒有時間悲傷頹廢,即使只剩下她一人了,她也要堅持下去。
………………………………………………………………………………
當(dāng)聽聞裝裱店那邊發(fā)生爆炸事故的消息時,顧慎言的心猛地一揪,旋即毫不猶豫地趕往現(xiàn)場。
映入眼簾的一幕讓他心頭被一層寒意所籠罩:胡道義正拿著于曼麗的畫像匆匆去見陳默群。
那一刻,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如陰霾般在顧慎言心頭迅速蔓延開來,他隱隱猜到紀(jì)中原恐怕已經(jīng)遭遇了不測。
然而,心中那一絲僥幸的火苗卻倔強地燃燒著,促使他按照與紀(jì)中原曾經(jīng)約定的方式,讓廣播站播送了一條尋人啟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那約定見面的地方,顧慎言如同一座雕像般靜靜地佇立著,眼神中滿是期待與不安。可是,紀(jì)中原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xiàn)。
夜色漸濃,顧慎言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墜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
他緩緩抬起手,無力地揉了揉眼睛,試圖驅(qū)散眼前的絕望,而后戴上墨鏡,轉(zhuǎn)身離去,那背影透著說不出的落寞與沉重。
林楠笙我回站里休息,你安心在這邊先住下。
于曼麗已經(jīng)這么晚了,明天一早再走吧。
于曼麗你陪我說說話吧。
她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她怕是會胡思亂想了。
林楠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