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尚角聽著下人稟告說今日二小姐罰了上官淺在她屋外跪五個時辰到一更換崗換哨。
他低眸勾唇,抬手拿起茶杯來飲茶。
宮尚角“繼續(xù)盯著她,有任何舉動都要向我匯報,特別是關(guān)于二小姐的?!?/p>
宮尚角盯著墨池的臉色晦暗。
白日里被上官淺那些話挑動的情緒在這時得到了微微平息。
他與宮之衣相處這么多年,他應(yīng)該是最了解她的,她從不缺愛,上官淺那拙劣的喜歡宮之衣怎么會看得上一眼。
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今日下的命令可有可無,因為宮之衣根本不可能喜歡上官淺,他下這樣的令,多少竟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事實證明,上官淺再怎么做都不可能如愿。
比起這些小事,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
月映照在地上顯出銀跡,月光撒在上官淺那潔白的廣袖白袍上又顯靜謐,隱在角落里等待傳喚的下人們都暗暗搖頭,覺得上官姑娘慘,惹怒了二小姐,就是這樣痛苦的懲罰。
上官淺挺直著腰跪在那里,目光淺淺,一動不動盯著那扇緊閉的門。
她感覺膝蓋很疼,面對今日對她冷清冷漠的二小姐又忍不住心酸和心痛,可又能怎么辦呢?她一點不后悔就這樣告訴二小姐她對她的心意。
她第一次見她就覺得這人與眾不同,之前覺得寒鴉柒給自己下的任務(wù)兒戲又無趣,在看到她的第一眼卻覺得這樣的人就該被好好保護(hù)起來。
她花一夜的時間弄清自己的心意,花一月的時間告訴心上人自己的心意。
“吱呀——”木門被從內(nèi)到外推開,上官淺抬眸,恰好對上宮之衣一雙微寒的雙眼。
上官淺微微低眸,觸及到那樣的眼神,她的心避無可避的刺痛了一下。
宮之衣“進(jìn)來?!?/p>
上官淺微愣,隨后揚起嘴角來,因為跪了太久而踉蹌了一下,宮之衣看著她,直到她一步一步走到自己面前。
門再次被關(guān)上,上官淺跟著宮之衣來到茶桌前,看著她坐在桌前斟茶。
兩杯。
上官淺“二小姐……”
宮之衣“坐。”
上官淺的心很快被撫平,她提起裙擺來跪坐在宮之衣面前,雙手接過她遞過來的茶杯。
宮之衣“喝?!?/p>
上官淺“好?!?/p>
上官淺意外宮之衣對自己態(tài)度的改變,她拿著茶杯的手都有些抖,直到嘴巴對上杯口,她才察覺到不對。
剛要拿開,卻被一道聲音呵斥住。
宮之衣“喝完?!?/p>
上官淺“二小姐,這茶……”
宮之衣“喝完。”
上官淺微微蹙眉,眼眶泛著紅,忍著嗓子的刺痛和撕裂感,把那杯茶一飲而盡。
上官淺“喝完了。”
上官淺展出淡淡的笑,將空了的茶杯放到了桌上。
宮之衣低眸,讓人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宮之衣“你知道這是什么茶嗎?”
上官淺“煙茶?!?/p>
煙茶,顧名思義就是用極其濃烈的熏香灰泡到水中,水和煙灰融合會產(chǎn)生一種刀子般割裂的疼痛,吞之入腹,堪比刀刃入喉。
這是無鋒懲罰叛徒的手段之一,上官淺不在乎自己的嗓子疼不疼,她在乎的是宮之衣把懲罰那些叛徒的手段用在自己身上。
她不是叛徒,她只不過喜歡上了她而已,她沒有錯。
她永不背叛無鋒的魎階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