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橙回到家后,將臺式風扇放到了自己的房間,插上電,涼爽之意席卷全身。
“真舒服?!备党乳]眼感嘆了一聲。
休息一會心后,她看了眼時間,剛好三點半。
外面又是大太陽,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可以做,沉思一會兒后,從衣柜里拿出了一把吉他。
純黑的白表下,還有一處用白色顏料寫上的字—致橙,唯愿清歡。
字跡蒼勁有力,不難猜出,寫這字的人是練過書法的。
傅橙纖細的手指撫摸著這兩行字,思緒慢慢飄散。
那是她剛來海城的時候。
那時候的傅橙才十二歲,正是讀小學六年級的年紀,她在經歷父母的吵架,被趕出家門后,拿著身上僅剩的八十塊錢,坐公交車從京城來到了海城。
大雪紛飛的天氣,溫度都只有零下,傅橙來到海城后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來到了張婉玉的水果店。
還沒等她踏進店門,就因體力不支倒在了店門外。
是張婉玉準備回家做飯,才看到倒在店門外的傅橙。
她趕緊把張傅橙送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說她要是再晚一點送過來,就要被凍死了。
后來她在醫(yī)院躺了三天,醒了之后將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張婉玉。
張婉五聽后十分氣憤,對她說:“你爸媽不要你外婆要你,從今往后你就跟著外婆生活,只要有外婆一口氣在,你就有一頓肉吃?!?/p>
她滿含淚水地點點頭。
從那之后,她就跟著張婉玉生活了。
時不時地幫張婉玉賣水果,時間一長,街坊鄰居們都知道張婉玉有了個孫女,又乖又討人喜歡。
……
因為傅橙來的時候什么都沒帶,她讀書就成了個問題。
不過好在她媽媽的戶口本還在張婉玉這兒,張婉玉費了好大的勁又幫她立戶口又幫她辦身份證,她這才有了書讀。
但可能是因為父母的原因,傅橙除了張婉玉外很少與人親近,就導致她在學校沒有朋友,同學們都說她是個怪人,不和她玩。
她在學校里受了委屈又不會跟張婉玉講,就自己寫信,寄信的地址是她以前在京城時,家旁邊的一幢爛尾樓。
爛尾樓里面住了人她是知道的,但那都是些流浪漢,傅橙不指望他們能和她互通信件,就權當是自己發(fā)泄情感的地方。
可她沒想到,有一天居然能收到回信。
信件上的字跡青澀但卻很有力。那個人在一件一件回復著她抱怨的事。
傅橙感到驚奇極了,又被寫信之人與她說的話而感動,便又回了一封信過去。
命運的齒輪在此刻悄悄開始轉動。
二人一來二去寫信漸漸熟悉,他們交換了姓各,也知道了許多彼此的小秘密和小愛好。
他們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聊著,直到傅橙初三畢業(yè)。
在她畢業(yè)那天,收到了來自京城的包裹,她打開一看,是一把吉他。
顏色純黑,有一處卻被人用色顏料寫下了兩行字—致橙,唯愿清歡。
傅橙一眼就看出了這熟悉的字跡,她寫了一封信向那人道謝,又向那人訴說了自己這段時間遇到的事以及想考哪個高中。
可一個星期之后她沒有收到回信,她以為是那人沒收到,就又寫了一封,且隔三天又寫一封。
一直到她高一開學,都沒有再收到回信。
再加上張婉玉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傅橙寫了信也不再寄了,后來她開始在奶茶店兼職,慢慢的就不再寫信了,連著那把吉他,和她的記憶一起封存起來了。
……
回憶結束,傅橙不自覺掉下了眼淚。
她摩挲著白色顏料書寫下的兩行字,喃喃:“陳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