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見此,不由得靠近沐千漓低聲道:“你真有證據(jù)?我看這群人好似是沖你來的?!?/p>
沐千漓看了他一眼,眼里噙滿了笑意,突然湊上前貼著他耳朵小聲道:“蓮花哥哥,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大殺四方!”
李蓮花脖子微縮,心里有一絲異樣劃過,他側(cè)開臉,突然不再說話。
沐千漓饒有深意地看著李蓮花發(fā)紅的耳朵,嘴角的弧度就沒有下來過。
袁姨娘則有些緊張的看著這一幕,隨后低下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徐三就帶著一群人走了進(jìn)來,二少爺是個傻子,一進(jìn)來就吵吵鬧鬧,又是撲到袁姨娘懷里,又是說有神仙來找他,反正嘴里沒一句正常的話。徐老爺很不耐煩,連忙呵斥道:“住嘴,再說一句,家法伺候!”
徐老爺余威甚重,聽到他的呵斥聲,二少爺整個人都安靜下來,連忙縮在袁姨娘懷里,不敢露頭。
徐老爺掃了他一眼,隨后冷聲道:“李神醫(yī),你要的人都到了?!?/p>
沐千漓點(diǎn)了點(diǎn)頭,于是看著徐三說道:“煩請閣下將當(dāng)時看到的場景一一描繪,要說的仔細(xì)些?!?/p>
徐三猶豫地看了徐老爺一眼。
“看我做什么?快說!”他也想知道他的好兒子是怎么死的。
徐三這才將事情經(jīng)過一一道來:“我們夜晚本一直在大少爺院子附近巡邏,突然聽到一聲慘叫,說,說是神醫(yī)殺人了。隨后按照聲音來源處,找到了大少爺?shù)脑鹤永?,沒想到一進(jìn)門就,就看見芍藥倒在地上胸口插了一把刀,地上一片狼藉,而大少爺也,胸口被插了一刀倒在床上。我們仔細(xì)查看過,房間里除了李神醫(yī)沒有其他人,門窗禁閉,柜子里也沒有藏人,而且,而且少爺身體還是熱的,說明剛死不久。門口守門之人又說除了這位李神醫(yī),并沒有其他人進(jìn)出,那么屬下想不出來若不是李神醫(yī)殺的,還有誰有機(jī)會殺少爺?!?/p>
徐三越說,徐老爺?shù)哪樕系年幊辆驮桨l(fā)的凝重。
“李神醫(yī),你有什么話說?!?/p>
沐千漓絲毫不慌張,她不緊不慢地走到徐三面前問了幾個問題。
“你說,我是否一直站在大少爺?shù)姆块g里,絲毫沒有挪動一步?”
徐三不知道沐千漓為什么這么問,但還是搖了搖頭:“我進(jìn)去之后你的確沒動,進(jìn)去之前就不知道了?!?/p>
沐千漓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我再問你,進(jìn)院子之前,除了幾個守門的,你可見到有其他婢女出現(xiàn)?”
“這......”徐三頓時明白了,他立馬搖了搖頭,“沒有 ,沒有其他婢女?!?/p>
一聽這話,徐老爺也頓感不對勁,“怎么回事?意兒身邊的婢女哪里去了?”
這個時候徐老爺?shù)逆九脖粠Я松蟻?,但卻個個衣著暴露,低頭跪在地上,徐老爺見此心里的火氣又開始冒出來了。
沐千漓后退幾步,連忙抬手捂住李蓮花的眼睛:“你就別看了?!?/p>
隨后又看著地上的那群丫鬟說道:“徐老爺,不管如何,還是先讓她們將衣服穿好吧?!?/p>
“哼,徐三,把衣服給她們?!?/p>
那群丫鬟頓時感激地看了沐千漓一眼,后拿起衣服也不矯情,直接整理穿好。
整理好自己后,一名丫鬟率先跪倒在地,哭訴道:“老爺,我們只是按照少爺?shù)姆愿雷鍪?,其他的什么也不知道啊?!?/p>
沐千漓仔細(xì)看了她一眼,這是大少爺身邊另外一婢女,牡丹,她白天的時候還見到過。
聽完牡丹的陳述,繞是自詡見過世面的沐千漓也一陣無語。
系統(tǒng)也覺得不可思議【宿主,這個徐大少爺是不是瘋了,都這樣了還想過什么眼癮?】
“沒聽過一句話嗎?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便迩Ю鞊u了搖頭,按照牡丹的描述,徐大少爺覺得自己有救了,又因?yàn)樘脹]做那檔子事,所以一時之間沒忍住,想找些樂子看看,就算不能做什么,過過眼癮也是好的。
于是便讓身邊的那群面容姣好的婢女,換上暴露的衣服,滿足他心里的那點(diǎn)變態(tài)欲。叫沐千漓過去的就是大公子,但并不是因?yàn)槟_疼,而是覺得沐千漓長得雌雄莫辨,想通過這種方式討好沐千漓罷了。
【宿主,這個徐大少爺真惡心,竟然還把注意打到了你的頭上?!?/p>
沐千漓并沒有回話。
徐老爺似乎對牡丹的說辭很不滿意,他并不在乎自己兒子多么殘暴,他現(xiàn)在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兒子到底是怎么被殺的。
“別說有的沒有,直接告訴我,意兒到底是怎么死的?”
牡丹哆哆嗦嗦道:“不,不知道啊,奴婢們下去換衣服了,在之前少爺還活的好好的,也就不到半炷香的時間,就聽到少爺死了的消息,老爺可以問一問守門的人,奴婢沒有撒謊啊?!?/p>
牡丹的確沒有撒謊,這一點(diǎn)院中守門之人也能確定這一點(diǎn),那么徐老爺?shù)哪抗庠俅我频搅算迩Ю焐砩稀?/p>
他盯著沐千漓冷聲道:“李神醫(yī),你還有什么話說?”
沐千漓突然笑了笑,“看來有些人為了嫁禍我,準(zhǔn)備的還真是充分啊?!?/p>
隨后又看向徐老爺?shù)溃骸靶炖蠣?,你可能不知道,我這個人呢,一向有些臭毛病,深夜出門,我有些怕鬼,總要做些準(zhǔn)備。所以呢,出門前我事先在身上撒了一種特殊的藥粉,這種藥粉有個非常特別之處?!便迩Ю鞆男渥永锬贸隽硪黄克幤?,說道:“若是平時倒沒什么,可一旦將這兩種藥粉混合,便會發(fā)出熒光,這熒光呈暗綠色,在夜晚看起來特別恐怖,所以只要夜晚出門,我便會備上,以備不時之需?!?/p>
說完還打開瓶塞往自己手上倒了一些,盡管大廳之內(nèi)燈火通明,但眾人還是能看見沐千漓手中的微光。
徐老爺大感意外。
沐千漓繼續(xù)說道:“在去大少爺?shù)脑鹤永?,要?jīng)過二少爺?shù)脑鹤?,今日下午,我一直在思考二少爺?shù)牟“Y,索性有了些眉目,便再一次進(jìn)了二少爺?shù)脑鹤訛樗\治一番。哦,對了,在二少爺房門前我還扶起了一名婢女,叫小葵,徐老爺可以將她叫上來詢問一番。問一問再此之前我有沒有見過她?”
徐老爺一個眼神小葵便被帶了上來,沐千漓一撒藥粉,小葵肩膀以及袖子上邊閃現(xiàn)出片片熒光。并且按照小葵的陳述,沐千漓的確是第一次見她。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今天白天就已經(jīng)撒了藥粉?沒準(zhǔn)是你早有準(zhǔn)備呢?”徐三在一旁嘟囔道。
徐老也覺得此話并不是沒有道理,于是又將視線對準(zhǔn)了沐千漓,沐千漓微微一笑,又指著守門丫鬟手中的孤品,“徐老爺,敢問我這本書是白日您親自送來的對吧?!?/p>
徐老爺一愣,隨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錯?!?/p>
沐千漓嘴角上揚(yáng),盯著守門的丫鬟正色道:“那敢問這位守門的小姐姐,在芍藥來喚我之前,我是否一直待在桌子邊,寸步不離,手里一直拽著這本書?”
那丫鬟被沐千漓盯得有些慌張,好在后面回過神,猶豫地看了徐老爺一眼,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沐千漓見此又將藥粉撒在了書本之上,上面沒有任何反應(yīng),“徐老爺,這樣可以證明我沒有撒謊了吧?!?/p>
徐老爺意外地看著沐千漓一眼,沒想到此人心思如此縝密,看著年輕,實(shí)際上卻是個老江湖。
“這藥粉是你做出來的,誰知道是不是有時間限制?說不定他就是晚上才會發(fā)光呢?”徐三咬死了沐千漓,若是不將此時賴在沐千漓身上,那么他一定會死的很慘。
“腦子是個好東西,可惜你沒有?!便迩Ю炱沉怂谎郏骸罢嬉詾槲沂巧??想如何就如何?不過你說的還真對,這藥粉的確只能維持兩個時辰,也就是說若我是白日里撒上的,現(xiàn)在就能沒有用了。這不就更能印證我的無辜?”她將所有的藥粉扔給徐老爺:“徐老爺不妨去查一查,我反正是不怕的。”
“若是你們還不相信,請和我一起去徐公子的房間。”
眾人不明所以,還是跟著沐千漓去了徐大公子的房間,沐千漓將藥粉撒在了地上,很快地上便出現(xiàn)一個個清晰的腳印,腳印只有進(jìn)來的沒有出去的,還未到床邊便已經(jīng)結(jié)束,并且有一處地方比較重,明顯沐千漓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沒有挪動半步,這也佐證了之前她說的那些話。
“看到了吧,我不僅在手上撒了,在鞋子上也撒了,這種藥粉粘黏性很強(qiáng),一旦粘上不用特殊的藥水是洗不掉的?!边@也是她一路走來鞋底的粉末沒有掉的原因。
沐千漓指著地上的腳印說道:“這是我不久前留下的,只到房間中央,并沒有靠近床邊,而徐公子被殺的姿勢,很明顯是被人用匕首從上往下插入,請問我站在離床這么遠(yuǎn)的地方,手莫不是有兩米長?否則怎么將匕首直直地插入徐公子的胸口?”
一番話說的有理有據(jù),不僅提供了有力的證明,也讓在場的所有人對她的懷疑徹底打消。
徐老爺一改之前的憤怒,情緒也平復(fù)下來,他對著沐千漓拱手道:“李神醫(yī),看來這件事真的與神醫(yī)無關(guān)了,可不知道神醫(yī)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徐老爺不僅能屈能伸,臉皮還厚的很,之前還要?dú)⒘四?,現(xiàn)在竟然能厚著臉皮問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真是活久見?!?/p>
沐千漓并不在意徐老爺?shù)膽B(tài)度,她倒是想知道究竟是哪個傻叉竟然這般坑害她?
整個過程李蓮花立在一旁看著,他之前還在擔(dān)心此人不能解決,沒想到還真是他多慮了。
看來他之前還真是小看了沐千漓,這般心細(xì)膽大的姑娘不做刑探還真是可惜了。就是不知道,這位聰慧的姑娘,為何一直跟在他身邊,是百川院的人?還是金鴛盟的人?
還是說他太久沒在江湖中混,新出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他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