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某一天朱志鑫擺脫了現(xiàn)在的生活,說不定她也能做到呢。
穆暮好了。
少年的斷眉被簡單修補好后,溫?zé)岬闹父孤湓诿嘉?,她不自覺的摸了摸。
習(xí)慣迎接暴力的朱志鑫,此刻居然接納不了這樣輕飄飄的觸碰。
朱志鑫你叫什么名字。
長期遭受的打壓和傷害將他變成了個得到一點憐憫會陷入某種偏執(zhí)情緒的瘋子,比如現(xiàn)在。
在剛剛她遞自己牛奶的時候,他已經(jīng)動搖過了。
是她不離開。
穆暮說了不用你還我錢。
穆暮我拮據(jù)點還是夠用的。
朱志鑫你的,名字。
朱志鑫又重復(fù)了一次。
眼睛因為他努力想擺脫模糊看清面前人兒的臉而開始刺痛,但總差點意思,他看不清,甚至開始痛起來。
穆暮咳。
穆暮快下課了,我也該回去了。
穆暮干笑兩聲起身收拾自己的東西,順手拾起沙發(fā)上的牛奶罐子,準(zhǔn)備離開,她沒打算和朱志鑫成為朋友的,兩個可憐蟲成為朋友只會變成更可憐的家伙,自己會給他帶來麻煩,他也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這樣不好。
她能做的已經(jīng)做了,穆暮由衷希望朱志鑫能好起來,這樣她也不算完全沒安慰。
穆暮你不用找我,我很丑的。
穆暮要去看醫(yī)生啊,記得。
砰的一聲。
她離開了,倘若不是自己被補好的斷眉和唇角的牛奶漬,朱志鑫會覺得剛剛只是個假象。
和那些瀕死之人最后一刻幻想出的理想烏托邦一樣。
好在,上天在這一刻是眷顧朱志鑫的,因為少女在拾起那個牛奶罐子之后,那雙因為貧血而暫時失明的眼睛有了焦距。
他看清了。
-
-
左航穆暮。
左航咳,蘇老師找。
穆暮…
這似乎是比張澤禹找自己麻煩更讓她沉默的噩耗。
穆暮知道蘇新皓會在意這件事,但沒想到會讓左航通知的那么急。
穆暮其實我還有點不舒服的。
穆暮能不能不去。
她故作不舒服的捂住小腹,試圖在左航嘴里聽見一些好消息。
可少年畢竟只是個帶話的,他無奈搖搖頭,拍上她的肩膀。
左航你又不是裝病,別擔(dān)心。
穆暮
左航蘇老師不是為難學(xué)生的人。
左航輕聲寬慰,發(fā)現(xiàn)穆暮沒有躲開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勾勾唇角。
左航不過說起來,穆暮。
左航怎么你最近身體差了那么多。
穆暮我也不清楚。
穆暮可能…體質(zhì)本來也不好。
她垂了垂眸,回答左航問題,目光看向教室門口,怕張極忽然回來看見她和左航這樣親密。
左航這樣下去可不行。
左航沒去醫(yī)院檢查么。
左航不置可否的皺了皺眉,此刻也能看出少女臉色一直都不怎么好看。
還以為是心情不好,難道張家沒有人帶她去檢查一下嗎。
穆暮我會去的班長。
穆暮后退了一小步躲開他的手,稱呼又不自覺的生疏起來。
穆暮那我先去蘇老師辦公室了。
左航…行。
左航去吧。
-
-
蘇新皓聽班長說,你不舒服。
蘇新皓怎么回事。
他低頭整理著課案,沒有要抬頭的意思,像是一個真的單純關(guān)心學(xué)生的老師那樣。
穆暮吃壞了肚子,所以去醫(yī)務(wù)室了。
穆暮我落下了什么課,我會補的。
蘇新皓之前也是吃壞了么。
蘇新皓你這周請假三次了。
算上和自己沒分手之前的兩次。
穆暮…之前。
她猜到了蘇新皓或許要和自己翻舊賬了,為什么之前向來不管自己這些事情的男人忽然那么上心。
難道自己最近得罪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