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子雯名下的私人醫(yī)院,某單獨病房。
陳冬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他感覺眼前的事物都在顫動,到處都是重影。
他用力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感覺恢復(fù)了正常。
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病床上,脖頸處似乎是纏繞著紗布和繃帶一類的東西,勒得他有點不舒服。此外,他左手的手背上還扎著一個留置針,上面連著一根細細的軟管,軟管的另一頭接上了一袋血液,這袋血液就掛在輸液架的高處,按照事先設(shè)定好的速率,不緊不慢地輸進了陳冬的靜脈里。
“喲?”坐在他病床邊的人,是掛著一臉戲謔表情的周曉炎,“醒了???”
“周曉炎?”陳冬一臉虛弱地看著他,“我記得我的脖子好像被那家伙割開了,然后······話說我昏迷了多久?”
“兩天多一點,把你送進醫(yī)院的時候差不多是兩天前的下午,現(xiàn)在都是晚上了?!敝軙匝撞患偎妓鞯卮鸬馈?/p>
“對了,”陳冬眼看著這個少年忽然站起身,“陳冬,你做好心理準(zhǔn)備吧。”
“什么意思?”陳冬有些不解。
“她,”周曉炎微笑著指了指上面,“知道你的秘密了。”
陳冬的瞳孔赫然震顫了一下!
“我去把她叫進來。”周曉炎三兩步跑出了病房。
須臾,伴隨著高跟鞋輕踏地板的聲音,侯子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闖進了這間病房。而周曉炎很細節(jié)地站在她身后半個身位的位置。
她今天穿的是全套的女士西裝,豐滿的曲線在裁剪合體的西裝下若隱若現(xiàn),彰顯著成熟女性的魅力與自信。
“嗒,嗒,嗒······”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了,侯子雯終究還是停在了陳冬的病床邊上。
她一直冷冷地板著臉,微微抿起嘴唇,眼神里似乎帶著點怒火,就這么居高臨下地看著躺在病床上的陳冬。
陳冬的眼神有點心虛,不敢與侯子雯對視。
侯子雯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fā),好巧不巧的是,她那帶著妖冶紅紫色的發(fā)梢,不小心碰到了周曉炎的臉。
“阿嚏!”周曉炎的鼻子被對方的頭發(fā)和發(fā)絲上帶著的洗發(fā)水香味刺激到了,于是本能地打了個噴嚏,而這噴嚏的的聲音,又剛剛好打破了房間里那壓抑感十足的寂靜氛圍。
“你藏得挺深啊?”終于,侯子雯還是開口了,她的聲音格外冷冽,“特殊偵緝科是吧?連警號都記得清清楚楚是吧?!”
“我自認(rèn)為我也沒虧待過你吧?”侯子雯的語調(diào)越來越高,聲音里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特么人家周曉炎帶過來的特魯鎧甲,我直接就給你用了吧?我發(fā)展的那些感染者,有哪一位是你陳冬調(diào)不動的?你缺活動經(jīng)費的時候,我哪一次少給你錢了?”
“所以你就是這么回報我的嗎??。?!”
周曉炎注意到侯子雯雙手握拳又松開,白皙的手背上都綻出道道青筋。
他悄咪咪地嘆了口氣,然后低頭把玩著右手手腕上的那個十字架手鏈(葉落寒心友情提供),但實際上卻把注意力放在侯子雯身上,想聽聽她能說些什么。
“女皇大人,”陳冬抬起頭看她,“請容許我最后一次這么稱呼您。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算上這次,說是您對我有救命之恩也不為過?!?/p>
“但是······您作為暗部中的一位大佬,應(yīng)該也知道我們特殊偵緝科······也有不容置疑的信念?!?/p>
“所以,”陳冬試圖拔掉左手上的留置針,“我也只能在您這兒做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了?!?/p>
周曉炎注意到陳冬似乎要把輸血的針頭拔了,直接沖上去按住了他的胳膊。
陳冬現(xiàn)在是大量失血加有傷在身,自然是敵不過滿狀態(tài)的周曉炎,于是他拔針的舉動自然是失敗了。
“你從我這里,弄走了什么東西?”侯子雯冷眼看著陳冬,對周曉炎的行為也沒做什么評價,“或者我換個問法······你傳回SETO特殊偵緝科的情報,具體有哪些?”
陳冬猶豫了一下,最后選擇抬起頭與侯子雯對視:“這些我都不能說,不過我早幾天辦成了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應(yīng)該能抵消您對我的救命之恩了?!?/p>
“說?!?/p>
“殺死您父親侯興國的人,已經(jīng)被我查出來了?!?/p>
侯子雯死死地瞪著他,一雙眼睛好似兩把利劍,想要刺穿他的靈魂:“是誰?”
“如果您答應(yīng)······我可以活著離開這間醫(yī)院的話,我會告訴您的?!?/p>
侯子雯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仿佛是在壓抑心中的怒火。
隨后,她終于睜開了雙眼:“我答應(yīng)你,說吧。”
“殺死您父親侯興國的人,是前SETO警員,現(xiàn)鎧甲小隊成員······上官珂?!?/p>
“有證據(jù)嗎?”
陳冬長舒了一口氣:“在我那個出租屋里,你應(yīng)該知道的?!?/p>
周曉炎用帶著試探的眼神看向侯子雯:“要不我去把那些證據(jù)取來?”
“你?”侯子雯用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向周曉炎,“你這幾天就跟著我吧,畢竟嘛······”
周曉炎并不是什么蠢人,他立馬意識到對方的言外之意——說白了,就是侯子雯還沒有完全信任周曉炎。
不過嘛,在遇到陳冬這事兒之后,她變得多疑一點也不是不能理解。
“無所謂,”周曉炎聳了聳肩,“我服從你的安排?!?/p>
“那就好?!焙钭遇├浜咭宦?,沒有再說什么了。
“陳冬,”侯子雯準(zhǔn)備離開病房了,“我允許你在這家醫(yī)院呆到你身上的傷全部養(yǎng)好,之后你就自行離開吧?!?/p>
“下次再見面,我就不會再留手了?!?/p>
周曉炎三兩步跑到陳冬病床的床頭柜附近,拉開一個抽屜,取出了里面放著的特魯鎧甲召喚器,還沖侯子雯揚了一下:“這東西侯小姐你打算怎么處理?”
“交給我,我再去找一個召喚人。”
周曉炎直接把那玩意輕輕拋了過去,侯子雯將其穩(wěn)穩(wěn)接住。
隨后兩人先后走出了病房,也沒再管那個躺在病床上神色復(fù)雜的陳冬了。
“話說你要去找上官珂報仇的話,能帶上我一個么?”在走廊上的時候,周曉炎問了這么一句。
侯子雯有些詫異地看著他:“怎么?那人跟你也有些恩怨嗎?”
周曉炎沒有正面回答:“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嘛,不過假如你另有安排的話,那就當(dāng)我沒說。”
“這就不需要你幫忙了,不過我確實有個工作需要你去完成。”
“請講?!?/p>
“找個機會,把陳冬做掉?!焙钭遇┑赝鲁隽诉@么幾個字。
“我知道了,不過······那些平日里跟陳冬走得比較近的那些感染者,是不是也要——”
“那就全部清理。我到時候會再另外扶持一支隊伍出來,彌補上陳冬空出來的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