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昱最終還是聽劉耀文的話送他回家。
路燈將依偎在一起的倆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明明渾身是傷,劉耀文卻覺得那段路程,他幸福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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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昱是第一次如此冷清的家,比張老師家還要冷清。冷得好像可以立馬把這個房子賣出去,都不用帶走任何東西。
她不敢問及他的家人,學(xué)校里的那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她多少聽到過一些。
他們有人說……他是個沒爹沒媽的野種。那些人多壞啊,他明明都那么可憐了,面對那么多惡意,卻還是會出手幫她。
祁昱從小到大都是被別人疼愛的那個,她只心疼過小叔的辛苦、心疼過浩翔哥哥的壓力,但這一次,她無比地心疼這個與他交集不多的少年。
無從問起他的遭遇,只得小心翼翼地將他安置在沙發(fā)上。祁昱驚奇地發(fā)現(xiàn),醫(yī)藥箱居然在桌子上最顯眼的地方,箱子沒有蓋上,或許是根本不需要蓋上,因為里面的東西都被用掉了大半。
活在愛意中的女孩多是感性的人,她竟一下子紅了眼眶,慌忙地去取來醫(yī)藥箱,蹲坐在地上準(zhǔn)備替少年消毒。
劉耀文“地上冷,你起來”
劉耀文看見祁昱要坐在地上,連忙想要拉她坐在沙發(fā)上。地上那么冷,小公主穿的裙子,會凍到她的腿的……
祁昱坐在地上本是為了方便幫他消毒,如果坐沙發(fā)上的話,他們的距離…會很近的,近得沒有一點間隙。
可是少年固執(zhí)地拉她起來,似乎覺得讓女客人坐地上是很不禮貌的行為。
等到少女坐在他身邊,他才清楚地看清她的臉,便很快地注意到了她嫣紅的眼尾。
情不自禁地?fù)嵘纤难劬?,企圖給她安慰。
劉耀文“你…怎么了?”
不要害怕我,我傷害誰,都不會愿意傷害到你的……
不要害怕我,任何人的害怕,都不會比你的害怕更讓我痛苦的……
可少女只是盡力地減輕手上的力道,
祁昱“沒怎么。劉耀文,你疼不疼?”
他疼不疼,第一次有人問他疼不疼,還是他放在心上的人……
救命……
劉耀文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軟成了一灘水,心尖甜得他發(fā)麻。
小公主明明是公主命,可替他消毒包扎的順序和手法比有多年經(jīng)驗的他要精細(xì)準(zhǔn)確得多,連力度都控制得恰到好處,他一點都不覺得疼。許是高中時的健康課,她學(xué)得很好。
可一心只盯著女孩看的劉耀文,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疼。
只想將這樣的寶貝擁在懷里,好好地安撫。
他第一次覺得家可以這樣溫暖,他多想,這樣的溫情他可以享有一輩子,多想多想啊。
祁昱注意不到劉耀文那充滿眷戀的眼神,此時的場景,換任何一個人來看,都會覺得這是熱戀中的情侶,曖昧至極……
劉耀文手臂那道傷口很長,祁昱上好藥后,也還是忍不住心疼地輕撫。
看著面前大狗狗似的少年,祁昱實在不覺得他能照顧好自己。
祁昱“你要記得給它換藥,洗澡…也不能沾水?!?/p>
眼瞧著小公主認(rèn)真的臉色,劉耀文只覺得
她怎么能這樣惹人憐愛啊……
好像想她據(jù)為己有,天天寵著愛著。
可小公主現(xiàn)在正在和他道別,他多不舍,也只能放她離開。
她得回家,不然家里人會擔(dān)心的。
祁昱“耀文,你不是一個人,以后有困難,或是傷心的事,你一定要給我打電話?!?/p>
小公主說得堅定。
并且在說完之后給了他一個溫柔的抱抱。
霎時間,劉耀文忽覺進(jìn)入春天,一顆心,如同枯木逢春,在祁昱看不到的地方悄然綻放。
指甲擦過她轉(zhuǎn)身離開時的發(fā)絲,也覺芬芳撲鼻。
如他所愿,他們之間的羈絆,愈來愈深,以至于后來,在深愛她這件盛大的事上,他從沒想過放棄。愈愛愈深,深到一見她,便可放下他前半生所有的不幸,對這個人世總是無比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