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昭先是到死者家里一一探查,不出意外都在守喪。
王守義妻子和小妾領(lǐng)著兩個女兒跪在靈堂里,出人意外的是妻子孫氏一臉冷漠,并無傷心之狀。
孫氏孫芳華年三十五,顴骨高,眼睛凹陷,面頰舵紅,一雙眼睛灰寂,毫無半點(diǎn)傷心難過。
唯在招待他時硬擠出一抹笑,怪異又令人驚恐。
柳昭瞧了一眼他家的祠堂,小妾和兩個女兒期期艾艾的哭泣,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幾句滿具哀怨的責(zé)怪。
“二郎,你怎么這么早就去了,擱下我和夫人,還有你這兩個女兒不管?!?/p>
祠堂內(nèi)布置的也很奇怪,人死當(dāng)用白綾裝檐,點(diǎn)白燭。可從他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除了祠堂掛的是白燈籠,白燭白綾,其余地方仍和平常無異。
柳昭將疑慮放于心底,“敢問夫人,王大人去前可有異常?”
孫氏慢慢的扭動脖子,眼睛一眨不眨,只知道睜眼閉眼。
“無?!?/p>
“王大人可還有什么親戚?”
“無。”
“王守義有什么朋友嗎?”
“無?!?/p>
柳昭點(diǎn)頭,也不知道信了沒。
兩人安靜的在客室里坐著,柳昭不說話,孫氏也不說話,不下逐客令也不歡迎。
半晌有仆役過來尋孫氏,孫氏轉(zhuǎn)動眼珠,直勾勾盯著仆役,“有何事直接說吧。”
柳昭本想借口離去,如今便坦然坐下,中間還不忘讓丫鬟添水。
“夫人,是趙家來人了,要退大小姐的婚事?!?/p>
丫鬟不過十二三歲,長相普通極了,丟在人群里不會再多看一眼的那種。
主人死了,她們穿著喪服,小丫鬟給他倒茶,水里飄著桂花香。
柳昭笑著對小丫鬟說:“怎么如今不是桂花的季節(jié),府上仍有桂花茶?!?/p>
小丫鬟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道:“回大人,我家大人愛喝桂花茶,故每年府上會多備一些。”
孫氏沉默了一瞬,無瑕聽他們說話,似有些疲倦,“要退便退吧,今日不便招待,讓他們明日再來?!?/p>
仆役退下前去回話,過了會兒,回來匯報,“回夫人,李家的人走了,讓我們把禮品備好,明日過來抬。”
孫氏應(yīng)了一聲,柳昭怡然自得地坐著,時不時還能聽到祠堂的動靜,孫氏逐漸有些不耐煩,最后冷冰冰下了逐客令。
柳昭并沒有被主人家驅(qū)逐的尷尬和窘迫,非常自然的站起,彈了彈身上的灰塵。
“聽丫鬟說府上還有些桂花茶,可否給柳某些許,最近天干,正適合喝桂花茶水?!?/p>
孫氏一揮手,示意丫鬟去拿,茶葉是用油紙包好的,丫鬟拿了兩袋,他提著告退。
此刻夜深月明,他提著茶葉,疾步往家里走。
突然身后有異動,他察覺到不對,有人在跟著他。加快了步伐,拐進(jìn)來小巷里,他有了解地形的優(yōu)勢,三兩下將來人甩掉了。
到府上,管家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
他將茶葉包丟給管家,“趕路回來有些口渴,將這桂花茶泡了去?!?/p>
“另外燒些熱水,備好飯菜,先沐浴,沐浴后再用膳?!?/p>
柳昭向前走了幾步,要去書房等候,又退回來眼睛盯著桂花茶包,“梁叔,再叫人采些花瓣,最近身上疲累,泡個花浴?!?/p>
丞相府的小少爺怎么也是金尊玉貴長大的,雖經(jīng)歷些磋磨,有些習(xí)慣改不掉了,有這個條件就可以有這些習(xí)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