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祝時,那是一個一如既往炎熱的夏天,一中一如既往地組織夏季籃球賽。
而江常也一如既往地參加。
雖然說籃球賽對我這種體育廢柴來說沒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但畢竟不用上課,也算不上壞事。
高二,是一個很小的年紀(jì)對吧?那時的我們,似乎總認(rèn)為命運能由自己譜寫。不過長大后我們都知道,有些命運,連稿紙都不會拿到我們手上。
我們班下午第三節(jié)課又有球賽了,可惜我被留下來掃地,所以不得不晚點去。
好像要錯過某個人大顯身手了。
“小時,我?guī)湍惆褧孟氯ゲ賵霭伞!蹦虞p輕拍了拍我的后背,示意我把肩上的書包給她。我愣了愣還是笑著拒絕了,畢竟我也不想再麻煩別人。
“不用啦謝謝,畢竟我書包也挺重的?!蔽倚χ鴶[了擺手,莫涵子這人雖然不擅長表達(dá),但內(nèi)心還是很善良的。
“可是你還要抬水啊……”她遲疑了一會,“要不我把你幫水抬下去?”
“……”
都怪程啟這小子,關(guān)鍵時候竟然不見他人影。
“那好吧。”我最終還是選擇妥協(xié),把書包放下遞給了莫涵子,“那就麻煩涵子了?!?/p>
“那你快點來??!”她笑了笑,最終消失在五樓的走廊之中。夏季的太陽撒進(jìn)樓道,眼前的一切隱約又清晰,我心里默默詢問自己,現(xiàn)在的高中生活,究竟是不是一場夢?
一場痛苦,卻存在美好的夢境。
迅速打掃完教室衛(wèi)生后,我抬起一箱礦泉水,幾乎是飛奔著趕往籃球場。
學(xué)校樹林里樹影斑駁,我急促地走在鵝卵石小路上,一旁的水車還在不停工作。最終我被完全暴露在陽光之下,盛夏的陽光確實有所不同,有希望,有力量,難怪萬物會猛烈生長,難怪少年能盡顯風(fēng)華正茂模樣。
籃球場上還有好多班比賽,我不得不穿過人群,在球場上尋找熟悉的身影。
少年的每根發(fā)絲好像都充滿了活力,一身黑色T恤配上深藍(lán)色校褲,是最好的模樣。
我在茫茫人群中找到了他,也因此找到了班里的同學(xué),于是我找道繞了過去。
花壇與籃球架之間的距離不到兩米,出于被籃球砸過腦殼留下陰影的我還是緊緊盯著比賽局勢,打算一有機(jī)會就迅速穿過走道。
兩隊的人在場中搶球搶得正盛,我剛準(zhǔn)備跑,就看到江常行云流水一般運著球往我這邊的籃球架跑。
我:“……”
算了,那就看看他發(fā)揮吧。祝他,進(jìn)球成功?
江常大概也沒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似乎是我的注視太過明顯,他有意地抬頭與我對視。
看我干嘛?看球啊!
目光交匯的一瞬間,對手從他身后出現(xiàn),江常沒剎住差點摔了下去。幸好他及時反應(yīng)過來,穩(wěn)住便直接投了球。
籃球場對面,響起一片掌聲。
——
激烈的比賽也終于告一段落,我把箱子里的水拆開,同學(xué)們也紛紛來幫忙遞水。
“祝時,水?!蔽艺椭^整理,江常的聲音又從我身邊響起。
余音繞梁,百婉回轉(zhuǎn)。
“沒人給你送水?”我疑惑地看向他,他這人那么受歡迎,現(xiàn)在竟然可憐巴巴找我拿水。我乖乖把水遞給他,剛想開口嘲笑他一番,程啟就從他身后跑了過來,把手搭在江常肩上。
“江常,你剛剛怎么回事?”程啟一邊問一邊扭開自己的礦泉水,等待他的回答。
我明白了所謂的“剛剛”是什么時候,有些心虛地低下頭繼續(xù)整理紙箱里的水。
“剛剛啊?!苯?桃饷撻L了尾音,聽得我頭皮發(fā)麻。
“心漏了一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