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小愛盯著他后方突然劇烈掙扎起來,眼里滿是害怕,鎖鏈也發(fā)出刺耳的聲響:“這是陷阱!玉芝她...?。 彼脑挶簧眢w傳來的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打斷,鎖鏈上的符文在一瞬間亮得刺眼,仿佛在警告她別多管閑事。
“小愛!”庫庫魯頓時心如刀絞,瘋狂地攻擊著屏障,但每一次魔法攻擊都會被反彈回來。
“沒用的,小王子?!庇裰サ穆曇粼诎咨臻g中肆意回蕩,她本人卻不見蹤影:“浮光鏡映射你內(nèi)心最深的恐懼,除非你戰(zhàn)勝自己的黑暗面,否則將永遠(yuǎn)無法打破她那層厚厚的屏障,但打破自己的黑暗面是不可能的。誰不知道,自己最大的敵人就是自己,所以你做不到!”
“我的...黑暗面?”庫庫魯頗為警惕地環(huán)顧著四周,純白的空間開始扭曲變形,出現(xiàn)密密麻麻的裂痕,而在他面前的浮光鏡,則漸漸升騰起詭異的黑霧,那黑霧很快逐漸凝聚成一個人形——一個和他無論是長相還是身高都一模一樣的“庫庫魯”,只是對方的眼眸漆黑如墨,嘴角還掛著譏諷的冷笑,正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讓庫庫魯更為驚愕的是,他竟然吊兒郎當(dāng)?shù)厮α怂︻^,從鏡面里如閑庭散步邁了出來,庫他邪獰的眼神無聊得觀察了一番周圍,隨后又把視線定在庫庫魯身上:“看看這是誰?”黑暗庫庫魯繞著本體踱步,饒有興致道:“我們偉大的、勇敢的國王殿下,來拯救他親愛的子民了?”他的眼中帶著明顯的惡意:“可惜,連自己都保護(hù)不了的人,怎么保護(hù)得了別人呢?”
庫庫魯握緊了王者之劍,想要快刀斬亂麻搶先收拾他,卻發(fā)現(xiàn)此刻,他無法調(diào)動任何的花仙魔力,更別說是使出各種古靈仙族秘術(shù)。這個空間似乎在源源不斷地吸取他的力量,就和他剛才看到的小愛身處的境況大同小異,說起小愛,浮光鏡就跟被屏蔽了一般,顯現(xiàn)不出小愛的身影,就只冒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家伙。
“還記得上次嗎?”黑暗庫庫魯也不管面前的本體搭不搭理他,只是一昧輸出,想要往本體那早已潰爛不堪的心靈傷口上再灑些鹽:“當(dāng)迷之王子襲擊你時,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安義無反顧地?fù)踉谀忝媲笆芰藗?,直挺挺地倒下生死未卜,你卻拼盡全力也無法替她報仇...還有上上次你親眼目睹著迷之王子黑化了那幾個小姑娘,讓她們從正義的花仙魔法使變成邪惡之花,你也束手無策,只能在安安旁邊干著急...
“數(shù)不勝數(shù)的無能為力啊庫庫魯,你的能力還是這么微弱,如何能保護(hù)那些你愛的人呢...”
每句話都像最鋒利的刀扎在庫庫魯心上,讓他忍不住連連顫栗。這些回憶都是他深藏已久的絕望,也是他午夜夢回時最害怕的夢魘。他沒想到眼前的黑暗面會通通將它們挖掘出來,讓他不自覺地又回到那個弱小無助的時候,只能眼睜睜看著安安在他面前沖鋒陷陣,而自己那微薄之力,給敵人撓癢癢都不配。好不容易給他一次高光時刻,利用海洋之露的變身徽章恢復(fù)長大后的模樣,劍術(shù)也沒學(xué)好,沒過幾招就被實力強(qiáng)勁的迷之王子打翻在地,在那里茍延殘喘,淚流滿面地注視著安安強(qiáng)忍痛苦的慘狀,從那時,自責(zé)愧疚的種子就埋在了他的心田,隨著他每次被敵人吊打而日益灌溉,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就這樣纏上了他,無法自拔。
“我...我已經(jīng)有很大進(jìn)步了,我再也不是過去那個任人宰割的廢物王子了,我學(xué)會了很多花仙魔法,也會用好王者之劍了...”庫庫魯據(jù)理力爭:“每一次戰(zhàn)斗都讓我變得更強(qiáng)不是嗎?”
“強(qiáng)到被困在這里什么都做不了?”黑暗面大笑:“承認(rèn)吧,沒有安安,你什么都不是。古靈仙族的繼承人,其實一直是連自己魔法都控制不好的失敗者!也是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庫庫魯難以克制地跪倒在地,那些壓抑在心底的自我懷疑立時如潮水般淹沒了他,讓他一瞬間幾近窒息,止不住地在想:黑暗面說的沒錯,多少回了,都是安安在關(guān)鍵時刻救了他...
就連這次也是一樣,若是沒有安安苦心求來的月光花護(hù)符護(hù)著他,也許他早就被玉芝的藤蔓軍隊給消滅了吧...離開安安,他好像確實做不了什么,也從來成不了大事,一直以來只會拖安安的后腿,還動不動耍富家子脾氣讓安安哄著他,明明他是最沒用的那個,安安卻還要百般包容他,其實安安也早就累了吧,只是她太善良了,所以才不說的吧...包括那次他一意孤行砍了天空樹,也讓黑暗有機(jī)可乘占了安安的身體,讓邪惡重新降臨世間,最后還要安安給他收拾爛攤子,調(diào)動大家的力量才成功化解了危機(jī),樁樁件件,他現(xiàn)在回憶起來,覺得他自己好像一個擺設(shè),沒真正為安安付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