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沛從善如流,知道好歹,還能教。于是他接過戒尺,“左手,念你初犯,五下足矣。
二人全程完全忽視明瑾,明瑾從不知道他的老師還會打人的!
明瑾看著二人你來我往的對話,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做什么。在她怔愣的間隙,楊沛的戒尺已經(jīng)砸到了溫翊安的手掌心。
“啪!”
“嘶~”比管家的手重多了。
“啪!”
“不是不能曠,人生中會有很多東西比上課重要
“啪!”
“要看清自己的心,做好抉擇, 承擔(dān)后果?!?/p>
“今日不是公主,也會是旁人,要不要人云亦云,要不要服從權(quán)貴?”
“啪!”
“你的第一課,立身。
溫翊安尚年幼,從溫世鈞那里學(xué)來的也僅僅局限于書本上的文字。楊沛的每句話都砸在翊安心頭,醍醐灌頂。
“學(xué)生謹(jǐn)記教誨?!?/p>
楊沛見她通透,心道是個好苗子,微笑著說:“明日辰時,藏書樓見。”說罷便搖著他的折扇走了。
明瑾剛從震驚中清醒過來,忙拉起翊安的手,入目便是一片紅腫, 小心地吹了兩下,“翊安對不住,我不知道老師還會打人的,....他從沒打過我,連累你了.
明瑾也是個實在姑娘,連“本宮”都不說了,滿心愧疚,全無公主的架子。
門外內(nèi)侍通傳,“溫二小姐,溫太傅請您過去。”
她父親溫世鈞就在尚書房正殿辦公,她的一舉一動只要溫世鈞留心便會了如指掌。
溫太傅的同僚以及學(xué)習(xí)的皇子們都已經(jīng)散去,溫翊安不用看也知道,她父親的臉一定很黑。
“跪下。”
翊安跪下,剛直起身子,就見溫世鈞拎著一根一指粗的藤條,溫世鈞二話不說,劈頭蓋臉的往翊安身上落藤條。
........父..
“我.... ........錯.... .叮
翊安的背上,胳膊上,都被照顧了個遍,溫世鈞抽打的毫無章法,翊安避無可避,藤條帶起“咻咻”的破風(fēng)聲,她只能感覺到被抽打的地方迅速浮腫,熱辣脹痛。
“你做了什么好事?用不用我給你說一遍?”
溫世鈞壓了-下午的火,此刻迸發(fā)出來,他怎么也想不到,溫翊安進(jìn)宮第一天就敢生幺蛾子, 他今天罰也得罰,不罰也得罰,不然皇帝那邊都交不了差。
以前惠寧公主胡鬧,那是她年幼不懂事,如今溫翊安來了,惠寧公主再胡鬧,那就有頂包的了,所有不是溫翊安得擔(dān)八成,溫世鈞恨鐵不成鋼,這個丫頭到底懂不懂? !溫世鈞越想越生氣,偏偏這話在這里沒法兒提點她,隔墻都是耳。
“啊.........我....我知錯了..............
溫翊安哪里挨過這樣的藤條,頂多就是腫著掌心罰寫字,這回不但手腫了,身上大大小小的都是藤條抽出來的楞子。兩三道若是抽在一-處便能破皮,接連的答打讓翊安控制不住身體,抬起右手就想擋,溫世鈞沒來得及收住,一藤條正落在她手背上。
“啊!”溫翊安一聲尖叫,手背上就一層皮,藤條完全是抽在了骨頭上,開始是一-道深紅的痕跡,沒過多久就變成了紫紅色,翊安疼的弓起了身子,整條手臂都麻了,捧著手止不住的發(fā)抖。
“別再有下次?!?/p>
“知道了....父親.
明瑾在偏殿等翊安,左等不出來,右等不出來,干脆親自去尋她,正巧看見溫世鈞從正殿離開,她立馬鉆了進(jìn)去,撞進(jìn)眼里的就是藤條丟在一旁,溫翊安跪坐在地,捧著手低泣。
“翊安!”明瑾箭步?jīng)_過去,扶住翊安雙肩,想要扶起她,可翊安渾身是傷,怎么禁得起明瑾的觸碰
“嗯....”翊安痛的一抖。
“翊安!怎么了翊安?你別嚇我!”明瑾快急哭
....... _現(xiàn).....事了...翊安的聲音很無力。
“你說你說, 我該怎么辦?”
“公主,拉我一把..... .我起不來了...
明瑾不敢使勁,拉著她的手,摻著她手臂,二人配合著用力,這才站了起來。
“翊安,你跟我回攬月殿吧,你這樣我不放心啊
“公主,這不合規(guī)矩。再說今日是我進(jìn)宮第一天,.....拜見太子殿下?!?/p>
“你可別去了,皇兄不會怪你的。
明瑾太天真了,翊安搖了搖頭,說:“禮不可廢。公主幫我看一下我的衣冠整 不整吧。
明瑾真的依言幫她整理,翊安不喜歡太重的首飾,頭上只簡單的挽了個墮馬髻,插了根玉釵,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溫翊安剛剛哭過,眼里閃著粼粼(水光,她什么都不用做,就這樣看著你,我見猶憐。
明瑾抬手幫她理了理鬢邊碎發(fā),說:“翊安,你真好看。
“公主,現(xiàn)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明瑾尷尬的抿了抿唇,“.....我送你去東宮吧,你在我的攆上休息-會兒?!?/p>
“多謝公主。
“很疼吧?!泵麒罩窗驳氖郑杏X到她在微微顫抖,“我陪你見過皇兄之后就帶你走,叫御醫(yī)給你看看,別是傷到骨頭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