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朧朧之間,我感覺長姐離了我的身旁,我想睜開眼瞧瞧,可腦子太過混沌,連睜開眼都做不到,只輕輕地喚著長姐的名字,聽到長姐回應(yīng)了之后,便又沉沉睡去。睡夢中好像感受到外面好生熱鬧,不過也許是昨晚睡得太晚,躺在床上便一點也不想動。
待終于睡醒,已是午時,睜開眼看見長姐不在屋內(nèi),桌上放著一個荷包,荷包中是一沓重重的銅幣,掂量著大概我半年的學(xué)費,都不用愁了。最旁邊放的,是一封信,一封刻在木板上的信:
親愛的苔兒:
見字如晤,展信舒顏。
我出生于這個本不屬于我的時空,本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封建迷信,國家尚未大統(tǒng),男子許多被抓去充軍,而這封建迷信又將一個又一個的女嬰溺死在襁褓之中,若真在這封建迷信中是一夫一妻?拼了命活下來的那些女子,可卻又無權(quán)無勢的那些女子,又該去事何方,難道當(dāng)真要一抹朱唇萬人嘗?本是不平世,何來天下平等?時代有其發(fā)展趨勢規(guī)律,不應(yīng)以你這簡簡單單的隨心之話而改變,我改變不了,那我就將這份使命交給你,你要好好讀書,要有一定的能力去改變,如果你改變不了,就像這樣的思想,再教給下一個人,只要思想不滅,生生不息,終有一日,這封建迷信會徹底消失。
你要安心讀書,我既已身處泥潭,毫無掙扎之余地,那我便要讓你,能好好的坐在學(xué)堂之中,為這天下女子博得一席之地。當(dāng)這天下女子可不依靠一抹朱唇萬人嘗,可不依靠嫁為人妻,可不依靠那薄弱的女功之時,長姐便就回來了。苔兒,長姐如母,家母去的早,長姐的親人只剩你了,可我即然是你的長姐,那我便會擔(dān)起這母親的職責(zé),不要哭這是長姐的選擇,苔兒一定會尊重長姐的選擇的對吧?
我從你很小之便教你要懂事,可懂事并不是一味的禮讓,懂事指的是知禮節(jié),明事理,而不是一味懦弱的退讓,如是這般,便不叫懂事而叫,無自我,無中心,無主見,苔兒,你一定要記得凡事以自我為先,要自私一點,你是不被定義的,要永遠相信你是最好的,不管怎樣,你在長姐這里都是最好的。長姐還想和你說好多好多東西,但是竹簡太小,容不下千言萬語,時間太短,容不得我與你說千言萬語,可我相信,苔兒,你以后一定會懂的。
對不起啊,苔兒,下面的路得由你自己走了,長姐,陪不了你了。
至此信完,愿:
春祺夏安,秋綏冬寧,希自珍衛(wèi),至所盼禱。
卯年季夏
陳安
信已結(jié)尾,眼中酸澀不已,可長姐說了,不要哭,我聽張姐的話,生生忍住了淚水。頭發(fā)上還留著昨晚的余香,我學(xué)著長姐幫我梳頭發(fā)的模樣好好束在了頭頂,換上男子穿的圓領(lǐng)袍,腰間別的是長姐親手繡的荷包,一步一步地走向了學(xu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