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離豆大的汗珠顆顆滾落,內(nèi)心深陷桎梏。
他眼尾緋紅,覆著一層薄汗。眼神無法聚焦,雙眼渙散。
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在這次長公主的賞花宴上,那位將軍府的無雙嫡少爺蔣緋落,對他一見鐘情。
那次過后,也是屢屢邀他去府邸中常坐閑聊。
那位嫡少爺自以為隱藏的很好,實際少年單純青澀的心思被人揣摩的門兒清。
其實那位嫡少爺對夢中的他很好,只不過他不識好人心罷。在夢中,如是便像失了心智似的,瘋狂妒忌另外一個人。
很奇怪,那個男子竟是自己的兄長,他當(dāng)時在夢中氣憤的要命。
國公府的禮節(jié)全都忘啦?!君子六藝,圣賢書教,父母、國子監(jiān)白胡子先生的諄諄教導(dǎo),統(tǒng)統(tǒng)都忘干凈了?!
只不過他再氣憤,在夢中也只是一個無能為力的旁觀人罷。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著這個被嫉妒蒙了心智的“蘇離”,是如何教唆那位長相俊美,心思單純的嫡少爺去陷害自己家的兄長。
他想自己真是病的不輕。而那個失心瘋的蘇離,在文中居然對清正忠良,百年英明的將軍府下手了。
在害死那個嫡少爺和將軍府二老之后,自己竟然還不要命般的去陷害兄長,最后被父母厭棄,世人唾罵,落了個草席裹尸的結(jié)局。
奇怪的是。
自己竟然沒有感到悲傷,只有絲絲痛快和不知名的情緒在內(nèi)心縷縷瘋長。
他想,那或許是同情與看到惡人下場的開心罷。
是了,文中那個蘇離,除了長相與自己一般無二以外,其他一點都不像,一點都不。
所以也從未把那個人當(dāng)過自己,他堅信自己不會干出這種人神共憤的事。
但他也想過,如果那真是自己。
怎么辦?
沒有人回他,只有一片猩紅。
或許是這個夢太真實。
在他醒后,內(nèi)心竟還有那種情緒,忽的,他想起明天就是長公主的賞花宴。
也罷,且看明天那位嫡少爺會對我如何吧。
他想,如果夢中的我真的是我的話。
那便是阿鼻地獄都不要他這種惡人了,是讓他來贖罪的。
他也認(rèn)了。
(PS:想必各位小星星也能品到,這位國公府二公子蘇離前世是被劇情的力量操控了,但不算洗白,真的,做過了就是做過了。
后面會給小蔣懿以及將軍府二老贖罪的。其實我也沒怎么想好要怎么贖罪,孰輕孰重我還有點拎不清,寫寫看吧,也能更加塑造性格完整鮮明的蘇二公子。
希望你們能寫下自己最真實的看法,也給我提一些小小的意見呢。
因為他愧對的只是那位真正的嫡少爺蔣懿。對小緋落沒有什么傷害。
小蔣懿:媽咪,您還怪分得清的嘞。哈哈哈,正色一下!不滿或者不懂的可以問我。
但是這樣寫也好,讓你們心里有個發(fā)泄罷,畢竟我也受不了自己筆下的寶貝被這么對待。
我想讓每一個角色都有血有肉,性格鮮明,他們可能不完全完美,但總是獨一無二的,想必二公子知道我在小星星面前這么洗白他也會很開心的罷。
小蘇離:謝戳,人目前在風(fēng)口浪尖,但心態(tài)無所畏懼。(不是,我已經(jīng)崩了啊喂!壞媽咪?。?/p>
不過我寫著寫著怎么有股群像的感覺。(扣手手)
還是感謝觀看,繼續(xù)品讀吧!)
…………
這種想法。
在那場桃花雨林里,蘇離看到那位嫡少爺?shù)牡谝幻?,就堅定了?/p>
在那多情斂滟的桃花眼望過來的那一瞬,他明顯地感受到自己平穩(wěn)的心跳。
在十八年以來,第一次加速地、劇烈地跳動起來。
他想,蘇離啊蘇離,你這回真的栽了。
或許你生來就是要給這位嫡少爺來贖罪的罷,他認(rèn)了。
甚至痛心疾首的,在想到夢中那些他對面前這位清潤如山巔皚雪,松中蘭竹的翩翩少年,做的那些腌臜事后,微不可察的心臟痛縮了一下。
而當(dāng)他真正面對這位嫡少爺?shù)臅r候,第一反應(yīng)竟然有些逃避,他暗暗懊惱著,想著沒有給人留下好的第一印象。(其實本來就不好)
結(jié)果對方卻并沒有開口質(zhì)問,而是莞爾一笑,開口邀道:“您是那位國公府蘇二公子罷,久仰蘇兄名諱,不知您可否與我一起共賞桃花?”
如清脆的珠子相撞般的聲音響起,蘇離微愣,沒想到這位傳說中脾氣驕縱的蔣小少爺如此清風(fēng)亮節(jié),善解人意。
他隨即也回了神,回以春風(fēng)一笑,欣然應(yīng)允道:“久仰,蔣小將軍,當(dāng)真是謠言不可虛傳。我們便一起看罷?!?/p>
隨即兩人一同遨游賞花宴,當(dāng)紛紛桃花落下來時,蘇黎的眼中只裝得下那個如玉少年。
小緋洛也不有些受不消對方這樣看著自己,于是他便想著讓對方回一下神,而他看著面前正好飄落下來的桃花,計從心來。
便鏗鏘有力的讀了一句詩:“這花開的可真是嬌艷,艷而不俗,我看著這樣的場景,倒是想起了一句話“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蘇兄,你說是不是?”
略帶詢問的眼神向他投過來,但奈何對方還是癡癡的,嘴里一直呢喃著著桃之夭夭,蔣小將軍自知是無法把人叫回鐘,便只自顧自的說了。
以至于蔣小將軍說了一路,甚至于他道別之后,他也只呆呆的應(yīng)下,連后續(xù)作灑吟詩都未參加,就呆呆的乘轎子回府,在轎子中,他才后知后覺的紅起臉龐,漸漸地紅到耳垂,最后完全變成了一個大熟蝦。
此后,無論是什么時候,當(dāng)他每次回想起這次花林初遇的時候,他也是笑著的。
他是一個果敢的人,愛上了就是愛上了。
哪有什么話本中不敢認(rèn)識心意,最后虐來虐去,陰陽兩隔的橋段。
但他大抵內(nèi)心還是有些不敢的,或許是在懺悔自己前世的罪孽,即使那不是自己。
但一想到那個人用自己的臉說出那樣惡心人的話語,下三濫的手段之后。
他再也無法正面直視那縷人間月,山中雪。
但蘇離自翊穩(wěn)重,其實,面對真正傾慕之人的時候也會毛毛躁躁。
就如現(xiàn)在,他正在想怎么主動邀請蔣小將軍來府中一坐。
他想,他該主動些罷,可是先生跟父母都說過,要注重繁文縟節(jié),切莫不可唐突。于是,在他文縐縐的寫下一個又一個的邀請函之后。
終于,抄了十遍經(jīng)書靜了下心。
但思考半晌,他終究還是寫了一段這樣的話:
贈友人蔣懿:
兩日不見,不知君近來可安好?景仄
蘇離皺了皺眉,許是覺得才相識不到半日,以小字相稱不好。
是以重新沾了一點朱墨,揉了這團廢紙,重新拿了一張御賜宣紙,鄭重其重地重新寫下一行方正楷書。
贈友人蔣懿:
見字如面,展信舒顏。
兩日不見,不知君近來可安好?近日春寒料峭,應(yīng)適當(dāng)加衣才好。
他又皺了皺眉,是否有些唐突罷?算了,如是寫吧。
自那日賞春宴一別之后,蘇兄自知唐突,不知可否與我在一日后到春風(fēng)樓一敘,算是賠罪。以上如是這么多,榮在下唐突一回,景仄可否知道小將軍字何?
友人蘇離
直到寫完了這封信,蘇離才倏然落筆。不知不覺中,緋色早已爬了他滿臉,他將這封信珍重的包好,隨即喚來侍衛(wèi)南風(fēng)將這封大膽又小心的信送到將軍府。
完成這一切后,他的心緒亂麻,伏著滿案青絲就心事重重的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