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shí)家祠堂內(nèi),檀香裊裊,氤氳的煙氣在空氣中緩緩升騰。蒼舒梔靜跪在歷代長輩牌位前,神色肅穆而凝重。
她雙手交疊,垂眸斂息,仿佛將所有的心緒都壓入那深深的一叩之中。鄭重地,她拜了三拜,每一次俯身都似承載著千斤重量。
直至最后一叩結(jié)束,她才緩緩起身,指尖微顫地拂過膝上的褶痕,目光深沉而堅(jiān)定地望向那高懸的牌位,似在無聲中與先祖達(dá)成某種交易。
往日里,她每隔半日都會(huì)焚香沐浴,保持半日一凈的清雅習(xí)慣 。
而如今,連續(xù)七日未曾合眼,更未沾水,整個(gè)人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壓力逼到了極限。蒼舒梔衣衫凌亂,眉宇間滿是疲憊與焦慮,然后眼神卻平靜的嚇人。
花謫仙消失的這七天,蒼舒梔幾乎將整個(gè)京都翻了個(gè)底朝天。她的舉動(dòng)之大,甚至驚動(dòng)了那位高居云端之上的人,引得各方權(quán)勢人物心生疑慮,坐立難安。來去匆匆,一股濃重的腥臭氣息,揮之不去。
熟悉她的人,都心知肚明。若是尋不回小小姐兒,她的怒火便會(huì)如野火燎原,將一切燃盡,不留分毫余地。
耳邊再度回響起大廳中的那一幕:那些人因極度恐懼而發(fā)出的求饒聲、咒罵聲,甚至有人痛哭流涕,只知不停地磕頭。他們明明已被逼至崩潰的邊緣,卻依舊緊咬牙關(guān),無論如何也吐露不出謫仙的下落。
溢至心頭的憤怒和悔意充斥著她的心頭,早該在那些老東西逼位時(shí),就應(yīng)該斬草除根。若非自己放縱他們,又豈會(huì)導(dǎo)致謫仙失蹤不明!
絲絲縷縷的黑霧自蒼舒梔背后悄然滲出,宛若掙脫囚籠的暗影,在空中緩緩凝聚成型。那霧氣扭曲、蠕動(dòng)著,逐漸勾勒出一張人臉的輪廓,明暗交替間,仿佛有生命在其間流動(dòng)。
“我說過,你找不到她的~~”輕蔑的聲音如冰冷的毒蛇般在蒼舒梔的耳邊悄然滑過,每一個(gè)音節(jié)都帶著寒冷刺骨的嘲弄,
“我可以幫你!只有我能幫你——”聲音驟然拔高,如同夜幕下悄然蔓延的毒霧,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誘惑,那縷漆黑的氣息如蛇般滑入她的眼眸深處。
“滾!”女子聲音低沉,卻飽含著冰冷的怒意,如刀鋒般刺向?qū)Ψ?。蒼舒梔眸色深沉似寒潭,透出一抹決絕與冷漠,毫不留情地吐出這簡短而尖銳的拒絕。
“梔~這一世你的名字依舊動(dòng)聽迷人的很~~你我合作,三千世界不過爾爾——”如同烈酒般沉醉其中,狂傲自大的讓人惡心。
“你難道不想要你妹妹了嘛~她可是你幾千萬輪回中,唯一的、活著的親人啊——”
喋喋不休的聲音包裹著她的所有思緒,
蒼舒梔煩躁不堪,右手指尖在虛空微轉(zhuǎn)一圈,一絲靈氣鉆入,與手腕處的紅金相間色佛珠子融為一體。
“啊——”,伴隨著一聲凄厲的尖叫,所有的聲音戛然而止。那團(tuán)籠罩著蒼舒梔四周,模糊一切面容的黑霧猛然消散!不見蹤跡!
佛珠子散發(fā)的璀璨金光,霎時(shí)將祟氣吞噬殆盡!
蒼舒突然記起,
蒼舒家族的歷代祠堂深處,供奉著一件先祖留下的寶物。然而,那寶物多年來靜置于塵封的暗影之中,歷代族長皆未敢輕易觸碰。僅僅只是一眼,寶物所與生俱來的威壓,如同潮水般迎面撲來!
她繼承族長之位時(shí),奶奶曾教誨過,若是自己將來遇到難處,便可自行取得。至于多大難處,這便是她自己說的算!
拿出特定的鑰匙,寶盒打開,靜臥著一面古老而神秘的鏡子。其形如滿月,邊緣鐫刻著繁復(fù)精美的龍鳳紋飾,每一道線條都仿佛訴說著千年的傳奇。鏡框由一種不知名的寒玉雕琢而成,觸手生溫,卻隱隱散發(fā)出絲絲涼意。鏡面看似平淡無奇,實(shí)則蘊(yùn)含無盡玄機(jī)。
蒼舒梔眼中閃過一抹幽深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的星辰,閃爍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少女單手拿起昆侖鏡,全身的緊繃感悄然散去。她的喃喃自語,“洞悉一切,穿越時(shí)空嗎?”,蒼舒梔輕揚(yáng)的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浮現(xiàn)在面孔上,眼眸之中,透出一股勢在必得的篤定神色。
緊接著,心中所想所得,皆在鏡中一一浮現(xiàn)。
“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