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遠徵跳下凳子,然后騰騰騰的跑向一旁的儲物格,拿出幾個瓷瓶后又跑回去,踩上凳子。
他用勺子將藥爐里的液體裝進瓷瓶里,然后在紙上寫上藥名和功效后,將紙張放在架子上,用瓷瓶壓著。
如此重復(fù)了三次,玉無心才發(fā)現(xiàn)他同時煎煮的藥爐不止一個。
也許方才是拿自己試毒,同時還不止一種毒藥。
這種不要命的做法,他倒是對自己狠心,小小年紀可見長大后的那股子瘋批勁。
她百無聊賴,便坐在桌前撐著下巴看他忙碌。
對別人狠心,對自己也狠心,卻唯獨對他的哥哥掏心掏肺。
初見宮遠徵時他披一身夜色,胯下駿馬疾馳。起初她以為宮遠徵有心路過,進到宮門后多番打探,才知道他是無意。
那一夜宮門飛鴿急報,宮尚角在運輸財帛時遭遇無鋒偷襲,請求宮門支援。
宮遠徵一聽到這個消息便向當(dāng)時的執(zhí)刃,也就是宮子羽的父親請求出谷支援。
執(zhí)刃應(yīng)允,才有了玉無心的赤魂石碎片落入途經(jīng)的宮遠徵手中。
再見宮遠徵時,是她假扮新娘混在人堆里要被宮子羽送出宮門的時候。
少年站在屋頂,語氣輕蔑,一身的盛氣凌人。
年紀輕輕,一宮之主,毒藥天才。這是江湖中人給予他的評價。
只是沒想到,這些盛名背后,是嚴苛到極致的努力。
藥房里就一張小幾,小宮遠徵要寫字便只能坐在桌前。
他掏出一本小冊子,看那冊子外觀與大小,似乎是日后要給她的那一本。
許是玉無心太過無聊,宮遠徵做什么她都盯著看,目光太過灼灼。
小宮遠徵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放下筆桿:“你很閑嗎?一直盯著我?!?/p>
他抬眸瞪她,卻沒了之前的明顯敵意,只是有些惱她的目光太過強烈。
“是挺無聊的,你寫你的,我又沒打擾你?!?/p>
夢境出不去,她只能在這里干耗著。
“你的目光吵到我了!”
玉無心:“……”
“你若投入十分的專心和注意,又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小宮遠徵抿了抿唇,她的話比他說的還要無理,但他自小就對別人窺視的目光格外敏感,玉無心一直盯著他便讓他有些難受。
他不知道怎么反駁,便抿了抿唇。
玉無心嘆一口氣。
“好吧。我不打擾你就是了?!?/p>
她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小宮遠徵。
眼前的女子身份成謎,神出鬼沒,卻又在方才救了他,他心底里對玉無心的謎團更大了。
他提筆,寫了幾行后又頓住,糾結(jié)半天,還是問到:“你為什么要救我?”
他的語氣很平靜,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也沒有感恩戴德的感激,只有單純的疑惑。
他不會蠢到拿自己的命去做賭注,試毒之前已經(jīng)提前配置好了解藥。三種毒藥同時服下并記錄它們的發(fā)作現(xiàn)象。唯一漏算的是其中一種毒藥毒發(fā)的時間提前了一點點,也許是上一次試毒時體內(nèi)的藥效還有殘留,才導(dǎo)致了今天這樣不確定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