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畢,芙兒氣喘吁吁的,軟著身子依偎在他胸膛上,宋玄仁低低悶笑,
“芙兒,還不會換氣啊,我教你……”
他似乎上了癮一般,芙兒只能被迫承受他的索吻。
太陽漸漸西沉,黃昏落了滿地,宋玄仁饜足的松開芙兒,說是饜足也不甚貼切,他臉上帶著絲絲遺憾之色,只是再不放開芙兒,就要有一只發(fā)怒的小貓對著他張牙舞爪了。
宋玄仁胸口的衣裳有些散亂,隱約露出胸膛,上面還帶著一個淺淺的牙印,帶著晶亮,他輕笑著看向坐都坐不住,只能趴在床榻上瞪著他的芙兒,
伸過手為她蓋上錦被,遮住香艷之色,輕輕撫摸著她的脊背,依舊將她半攬在懷中,慢慢的等她平復過來,聲音還帶著絲絲啞意,
“乖芙兒,要沐浴嗎?”
他們雖然沒有做到最后一步,可也僅限于沒有到最后一步而已,芙兒身上淡粉的痕跡和水色便是最好的證據(jù)。
芙兒聞言,本就如同嬌艷的芙蓉花般的臉頰又添了幾分紅暈,羞赧的瞪了宋玄仁一眼,落在宋玄仁眼中卻是嫵媚勾人,欲說還休,又是一團火躥了起來,
大抵是宋玄仁的眼神太過赤裸不加掩飾,芙兒鼓著臉頰,“要洗,”
宋玄仁的眼睛倏的便亮了起來,眼里赤裸的欲望讓芙兒這樣笨拙的人都看明白了宋玄仁的意圖,又補了一句,
“不要你幫我洗!”
宋玄仁臉上滿是可惜之色,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又叫了水來給芙兒沐浴,自己去了偏殿沐浴更衣。
待到二人都洗漱更衣之后,宮人早就準備了晚膳,胡鬧了一下午,二人早就餓了,你儂我儂親親熱熱的用了晚膳。
守門的宮人見到帝后和睦,心里這才松了口氣,雖不知為何午后皇上暴怒,眼瞧著是惱極了皇后娘娘,前幾日二人也鬧了別扭,這下倒是和睦如初了,看起來二人的情意更濃了。
不過這于他們也是好事,畢竟帝后不睦,皇帝沖著他們發(fā)火,他們也折騰不是,如今這般便也不必遭罪了。
自這日之后,芙兒又恢復了自由,不過宋玄仁醋勁大的很,每每對芙兒千叮嚀萬囑咐,甚至不惜裝可憐,生怕芙兒和宋元貞碰面了。
他不會限制芙兒的自由,那么對宋元貞就沒這個顧慮了,宋元貞雖然是他唯一的子嗣,可和芙兒相比,也顯得沒那么重要了,孩子而已,再不濟宗室子也可繼承皇位,何需顧慮如此之多。
不要了宋元貞的命,已經(jīng)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宮內(nèi)外都傳遍了,不知何故,皇帝忽然惱了太子,厭惡了他,一時間人心浮動,要不是太子是皇帝唯一的子嗣,恐怕這些人早就坐不住,另投明主了。
宋玄仁不是不知道臣子心中的小九九,只不過是他不在乎而已,從前宋元貞不管再怎么優(yōu)柔寡斷,也是他板上釘釘?shù)睦^承人,
而如今,放任他和宗室子競爭,勝者為王,若他技不如人,那也怪不得他不留父子情面。
而讓他和芙兒的子嗣繼承皇位,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腦中起了那個想法,瞬間便將其扼殺了。
并非他不愿讓芙兒的孩子繼位,而是他從沒想著讓芙兒孕育子嗣。
芙兒一向體弱,早在最開始,太醫(yī)便說芙兒子嗣艱難,他知道婦人有孕,生產(chǎn)多艱難,去了性命留下子嗣亦或是一尸兩命者大有人在,況且孕期多艱難,他也是見識過的,
他實在是害怕,害怕芙兒離開他,況且芙兒的身子這般弱,極大可能無法有孕,就算是有孕,身子康健的人尚且承受不住,芙兒又怎么可以?
一想到芙兒渾身血淋淋的躺在那兒,了無生氣,宋玄仁的呼吸就一滯,心中滿是殺意,若真是如此,他恐怕會大開殺戒。
宋玄仁不愿再想,他早就決定不要孩子了。
早在他下立后圣旨那日,他便悄悄的讓太醫(yī)來給他開了絕子藥,一副藥下去,再無生育之能。
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正午時候,天氣也炎熱的很,太醫(yī)聽了宋玄仁的要求卻無端的流了滿背的冷汗,臉上亦是汗涔涔的。
天家皇帝巴不得子嗣越多越好,這樣才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傳承,這位主倒好,還要絕嗣藥,理由是害怕自己讓皇后娘娘有孕……
太醫(yī)只覺得眼前一黑又一黑,他到底造了什么孽要來當這個太醫(yī),提心吊膽生怕一個差錯,項上人頭落地不說,還要連累一家老小,
好不容易熬到快辭官歸家的年紀了,皇帝又讓他給絕嗣藥,給了被人發(fā)現(xiàn),他喜提九族消消樂,不給便是忤逆皇帝,還是喜提九族消消樂……
這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太醫(yī)面如土色,心如死灰的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支支吾吾的不敢答話,心里哀嚎不已,怎么今日偏是他當值,還不如出太醫(yī)院的時候,一個腳滑摔死算了……
宋玄仁看著太醫(yī)叩首不敢答話的模樣,他嗤笑一聲,卻也無意為難太醫(yī),
“行了,給朕開藥,而后朕允你歸鄉(xiāng)養(yǎng)老,朕會派人看著你,若是你膽敢泄露此事,”
宋玄仁的話里倏地滿是殺意,“朕也可以讓你全家老小,人頭落地!”
太醫(yī)的頭都快磕出來殘影了,磕多了起的時候暈暈乎乎的,顫抖著手寫下了藥方,自己親自給宋玄仁熬了藥,看著他喝了之后,太醫(yī)腳底發(fā)軟的離開了紫宸宮。
無人知道宋玄仁失去了生育能力,這也是更深層面他沒有直接找個借口弄死宋元貞的理由。
他和芙兒注定不會有孩子,若是宋元貞死了,難免有人私下攻訐芙兒這個皇后容不下太子,
之后二人無子,天下人可不會管是誰的主意,萬事都讓女子做替罪羊,背負罪名,他不會讓芙兒陷入此等境地。
……
在帝后的大婚之儀準備的如火如荼的時候,無人在意菡萏院里去了一個沒什么存在感的貴人,甚至最后的尸身也只是草草下葬。
原來那日宋元貞在錦鯉池偶遇芙兒是白鳳九趁著白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買通宮人在,讓二人相遇了。
白鳳九滿心期盼著宋玄仁可以因此生了芥蒂,這樣司命編寫的話本子就必然要換人,繼續(xù)讓帝君歷劫,她心里的算盤打得好。
可奈何那日之后,宮內(nèi)外皆知,皇帝對這位未來的皇后愛重之至,太子不知何故被皇帝厭棄,白鳳九便知曉她的盤算落空了。
白鳳九聽著婢女回稟時,臉上太過明顯的失落出賣了她,白淺看在眼里,不過稍稍一想,再用法力掐算了一番,和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霎時間臉色便徹底沉了下來。
白淺讓婢女退下,白鳳九心中咯噔一下,便知道自己瞞不住了,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看著白淺冷漠的臉心中有些慌亂,
她扯著白淺的裙擺,“姑姑,小九錯了,小九再也不敢了……”
白淺看著白鳳九,面色晦暗難明,她失望的看著白鳳九,
“小九,你明明答應了姑姑,不再插手帝君歷劫之事,若是帝君歷劫因你出了差錯,青丘也未必保得住你!”
誰不知道帝君的重要性,他是天地共主,渺落也靠他牽制著,若是他出了差錯……
白淺呼吸一滯,那這事情可比她當初偷了師父的仙身嚴重的多,畢竟當初師父已經(jīng)故去,可饒是如此,她也算是闖了大禍,一直小心翼翼的藏著,藏了七萬多年……
白淺吐出一口濁氣,當機立斷,不可以再放任白鳳九了,焉知未來白鳳九會做出什么更加嚴重的事情?
到時候損失或許是不可估量的。
白淺定了心思,便定定的看著白鳳九,“小九,姑姑是為你好,你不可以再如此胡鬧了!”
白鳳九看著白淺下定決心的樣子,心中莫名發(fā)慌,忍不住起身后退了,怯懦里帶著害怕,看著白淺,眼中滿是央求之色,
“姑姑,你要做什么……”
白淺看著白鳳九,“小九,這副肉身本就是你從酆都大帝那兒強搶回來的,也該還回去了,莫要擾亂了因果,”
白鳳九不住的搖頭,“不,不要!”
她懷著不可說的心思,心底還是隱秘的盼望著自己還能有和帝君在人間有段情緣的機會,他可以愛上那個溫芙兒,又憑什么不會愛上她白鳳九?
她心底滿是妒怨不甘,白淺嘆了一聲,她如何感受不到白鳳九的不甘心,可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堅定自己的想法,不能再讓白鳳九留在人間。
她要將白鳳九帶回青丘管教。
白淺施法定住想要往外跑的白鳳九,臉色森冷,動作卻溫柔的理了理白鳳九凌亂的頭發(fā),嗓音溫柔,
“小九放心,姑姑不會讓你太痛苦的,再有幾日,姑姑便帶你回青丘?!?/p>
白鳳九心中滿是驚恐,她從未發(fā)現(xiàn)姑姑竟有這樣冷酷的一面……
菡萏院發(fā)生了什么無人得知,一片死寂,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
不過三四日后,宮中紀事新添了一筆,菡萏院陳貴人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