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何以琛名義上是說他先行離開了,實(shí)際上他悄悄跟在芙兒后面,看著她慢慢的導(dǎo)航走回到那個小公園附近,摩挲著到了旁邊的一棟居民樓。
那樓很舊,灰撲撲的,和整個繁華的上海并不相符,何以琛心中猜測落實(shí)。
他站在遠(yuǎn)處,看著芙兒用著導(dǎo)盲杖,磕磕絆絆的往前走,看著她上了樓梯,又靜靜的等了一會兒,看著那棟樓的三樓,一盞昏黃的燈亮起,窗前出現(xiàn)了一個纖柔的身影,何以琛這才放下心來離開。
何以琛慢慢的走回去,腦海里全是芙兒那苦澀的笑容,將他和趙默笙的事情都拋卻腦后了,雖早知人生百態(tài),可他私心里就是覺得芙兒不該受這種苦難。
何以琛和芙兒沒什么關(guān)系,他也管不了她的事情,縱使心中唏噓,他也不能做什么,他沒資格管。
何以琛慢慢踱步到自己住的地方,走到樓下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趙默笙的電話,他接了起來,
“以琛,你明天有時間嗎?”
何以琛聽著電話對面溫柔的詢問,何以琛頓了一下,才說道,
“有時間,怎么了?”
“明天我想請你吃飯,謝謝你為筱筱的事情這么上心……”
何以琛應(yīng)了下來,乘電梯回了自己家,不再去想芙兒的事情,一個律師,將自己的思緒整天沉浸在客戶的時候事情里對自己是很不好的。
況且芙兒還算不上他的客戶。
……
芙兒回到家之后,茫然的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四周的孤寂,還有隔壁偶爾傳來的說話聲,心中生出一股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自從父母去世之后,她就一直是這樣的,她孤身一人了。
芙兒摸索著,躺到床上,房間里的燈被她關(guān)上了,她總是習(xí)慣性的開燈,可自己忘了她已經(jīng)看不見了,不是從前的時候了,每到這時只能自己默默地再將燈關(guān)上。
一是用不上,二是害怕黃永言為此罵她。
芙兒的心仿佛在滴血,她想爸爸媽媽了……
就這樣不知道躺了多久,喝的醉醺醺的黃永言打開門回來了,他喘著粗氣,像一頭死豬一樣,砰的一聲躺到了床上,呼嚕聲震天響。
芙兒被嚇得身子一抖,半晌沒聽見他其余的聲音,這才稍稍安定下來,可很快黃永言翻了個身就開始哇哇嘔吐,一地狼藉,芙兒看不見,可她能聞到那讓人幾欲作嘔的味道。
黃永言粗魯?shù)牧R著芙兒廢物,又醉醺醺的閉上眼就這樣睡了過去。
芙兒舒了口氣,短暫的安靜下來,可她很清楚,第二天天亮黃永言醒來,她又要迎接新一輪的毆打。
芙兒疲憊的眨了眨看不見的眼睛,心中只剩下痛苦。
她不由得又想起來晚上遇見的那個人,何以琛,他說他是律師,她可以相信他嗎?
芙兒不知道,她很猶豫。
縱使不知道何以琛能不能幫她逃離魔窟,可何以琛是這么久以來,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向她伸出援手的人,其余人巴不得把她推入更深的火坑里。
芙兒深吸一口氣,她不能坐以待斃,她要自救!哪怕不一定能成功,她也一定要試試!
芙兒咬著唇,爸媽告訴過她,一定要愛自己,她記得很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