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走后,空曠的屋中只余燭火的跳動聲和葉鼎之清淺的呼吸聲。
最后打量了一眼他清雋的面容,才轉(zhuǎn)身出去將屋外的衣服拿進來放在了離床不遠的桌上。
之后又走回床邊,雙指并著輕輕感受了下葉鼎之額頭的溫度,嗯,還挺正常。
出門時還將緊閉的窗戶留了一條小縫,后知后覺地饑餓無力感驅(qū)使蕭鈺當了一回梁上君子。
坐在有些冰涼的屋瓦上,目光所及處,太陽剛剛露出一角,驅(qū)散了著黑暗,可依舊有幾分寒意。
潔白瓷盤上還溫熱的饅頭里夾著幾片肉,也不知昨夜是哪個廚子溫在蒸籠里的,倒是現(xiàn)在便宜了她。
盤子旁邊還有些晶瑩露珠,蕭鈺身下自然也是有的,可她的心思早已經(jīng)被其他事物引去,根本不曾留意。
從腰間掏出一個不大的銀壺,一口下去,蕭鈺才覺得周身暖和了些許。
一口酒,一口肉饅頭,在看著冉冉升起的太陽,蕭鈺突然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喜悅。
算了,不想了,何必庸人自擾呢,另一位主人公不都在呼呼大睡,師傅常說,順其自然,不如這次就聽他的好了。
得虧她做的高,遠遠的就看見了腳步匆匆正往這邊趕來的景玉王蕭若瑾。
一瞬間祥和褪去,一陣兵荒馬亂,將手上不小心沾到的油脂隨意在身上抹了抹,這時候不得不夸夸自己的機智,幸虧她昨天穿了一身黑出來。
又邊起身便撈起手邊的瓷盤塞入懷里,雖然有點鼓鼓囊囊的,可也比摔了強點。
從屋頂一躍而下剛剛站定,就直直地與走進院門的景玉王對上了眼。
蕭鈺下意識地瞥過,不知道為啥,她總覺得有點心虛。
“今日怎么起這么早?”
不怪蕭若瑾驚訝,因為蕭鈺一般都在近午時才會起,早膳更是沒見她用過。
“心血來潮,想看看日出?!?/p>
她能怎么說,總不能說屋子里頭藏了個男人,不好意思共處一室吧。
蕭若瑾點點頭“這樣啊,我還要趕著去上早朝,想吃什么告訴蘭香就是?!?/p>
蕭鈺乖巧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卻見蕭若瑾抬手敲了敲她藏在懷里的瓷盤。
一陣篤篤聲想起,蕭鈺的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死了個干凈“記得趁早放回去,我走了。”
蕭鈺心頭一顫,這是發(fā)現(xiàn)了?是只在說這個盤子,還是什么旁的。
她不知道答案,算了,就當不知道,葉鼎之重傷未愈,蕭鈺怎么會把他趕出去,起碼得等他傷好吧。
這樣想著,蕭鈺也沒在管大哥究竟是什么意思,朝著院門口走去。
剛出門就發(fā)現(xiàn)一位挽著短髻,身著一身淺米色丫鬟服的女子低眉垂首站在一旁。
見她過來,規(guī)整地行了一禮“殿下日安。”
蕭鈺點點頭嗯了一聲,“蘭香,你先去膳房吩咐今日做些好消化清淡點的飯食來,然后再去將府醫(yī)請過來?!?/p>
見蘭香已然領(lǐng)命走遠,蕭鈺轉(zhuǎn)身便去了一旁空置的小書房內(nèi)。
桃園并不大,只有兩間房,而且還是打通的,這也是蕭鈺的要求。
太大的居所反而讓她沒有安全感,覺得很空,很孤獨的感覺,就像宮中那座囚籠一般。
除此之外,院落中還種了許多桃樹,無他,好看又實用,桃花開時,整個院子都彌漫著花香,顯得雅致。
而等桃樹結(jié)果后,又能吃上又大又脆又甜的桃子,可謂是一舉兩得。
屋內(nèi)只有一張床,但小書房里也有張小榻,蕭鈺最喜歡的便是在旁邊的小桌上備上一盞清茶,躺在塌上看書,身后半開著的窗戶送來一陣微風,帶進幾十片桃花瓣,有時會落在翻來的書頁上。
這樣的桃園在天啟城還有三處。
一處在國師府,一處在瑯琊王府,而最后一處在雕樓小筑。
每個桃園的布局都大差不差,對蕭鈺而言,能費心思設(shè)計出一處院落就已經(jīng)很難為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