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書館？這破公寓還有圖書館？"

林默舉著手電筒照向走廊盡頭的鐵門，門牌上"圖書館"三個(gè)字已經(jīng)褪色，邊緣爬滿鐵銹。老周昨天突然提起這個(gè)地方時(shí)，眼神閃爍得厲害："那里晚上11點(diǎn)后會'鬧書'，你們最好別去。"

"越不讓去越得去。"蘇晴轉(zhuǎn)動(dòng)門把，"第二章的銀色液體在地板上形成了箭頭，一直指向這邊。"

鐵門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一股濃重的霉味撲面而來，夾雜著舊紙張?zhí)赜械臍庀ⅰＪ蛛姽馐鴴哌^——

整面墻的書架高聳到天花板，塞滿了各種書籍。正中央是一張長條木桌，上面擺著一盞青銅臺燈，燈芯竟然在微微發(fā)亮，照亮了攤開的一本書。

《十只兔子》繪本。

"又是這個(gè)。"林默皺眉，"這公寓到底有多少本《十只兔子》？"

蘇晴沒回答，她的注意力被角落里的書架吸引了——那里有一排"空白書"，封面和封底都是純白色，沒有任何文字或圖案。

"這些書......"

"別動(dòng)！"

林默突然抓住蘇晴的手腕。手電光束照向她正要觸碰的空白書——封面上不知何時(shí)浮現(xiàn)出一行血紅色的字："翻開即成為新的'讀者'"。

"什么意思？"

"不知道，但肯定沒好事。"林默繞到書架另一側(cè)，突然"咦"了一聲，"這里有本日記。"

那是一本棕色皮面日記，扉頁寫著"張建國，市立圖書館管理員"。最新一頁的日期是1992年12月23日，也就是李曉雅失蹤前一天：

"今天又收到'它'的借閱請求了——《人體獻(xiàn)祭儀式大全》。那個(gè)戴銀色面具的人到底是誰？他說如果不按時(shí)把書放在天臺，公寓里所有人都會......"

字跡在這里變得凌亂，最后幾個(gè)字被墨水涂得看不清。

"市立圖書館管理員......"蘇晴突然想起什么，"創(chuàng)作藍(lán)圖里說1992年失蹤了12個(gè)人，除了11個(gè)住戶，還有一個(gè)就是......"

"圖書館管理員！"

兩人異口同聲。

突然，整棟樓的燈光閃爍了一下，然后徹底熄滅。應(yīng)急燈亮起幽綠的光，照得書架上的書脊像一排排扭曲的人臉。

"停電了？"林默的聲音發(fā)緊。

"不止。"蘇晴指向長條桌——那本《十只兔子》繪本正在自動(dòng)翻頁，嘩啦啦的翻書聲在寂靜的圖書館里格外刺耳。

翻到第七頁時(shí)，書停住了。

那一頁畫著七個(gè)戴兔子面具的人在挖坑，坑邊放著一把鐵鍬，鍬刃上沾著暗紅色的東西。畫下面寫著一行小字："七兔子挖的不是坑，是墳?zāi)?。

"咚、咚、咚。"

頭頂傳來敲擊聲，像是有人在天花板上走動(dòng)。

"在上面！"

林默用消防斧劈開通風(fēng)管道的柵欄，一股灰塵簌簌落下。蘇晴打開手機(jī)手電筒往上照——管道里蜷縮著一個(gè)人影，穿著老式藍(lán)色工裝，手里抱著一摞書。

"張建國？"蘇晴試探著喊。

人影猛地抬起頭，臉上沒有眼睛，只有兩個(gè)黑洞洞的窟窿，嘴角咧開到耳根，露出慘白的牙齒。

"找到......新讀者了......"

人影突然從管道里掉下來，重重砸在地板上。懷里的書散落一地，全都是空白書。更詭異的是，這些書落地后自動(dòng)翻開，頁面上開始滲出黑色的文字，像墨水在紙上流動(dòng)——

"1992年12月24日，我在天臺看到了......"

"銀色面具人用銀匕首刺穿了她的喉嚨......"

"第十二個(gè)祭品必須是......"

文字寫到這里突然停止，然后開始冒煙，仿佛被無形的火焰灼燒。

"快走！"林默拽起蘇晴就往門口跑，"這些書在燒起來！"

他們沖出鐵門時(shí)，身后傳來書本燃燒的噼啪聲，還有一個(gè)蒼老的聲音在念童謠：

"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

蘇晴回頭看了一眼——圖書館的窗戶里，無數(shù)本書的 pages 正在瘋狂翻動(dòng)，像無數(shù)只拍打的翅膀。而那個(gè)沒有眼睛的人影正站在窗前，對著他們緩緩揮手。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