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景玉王府
“兄長,我新得了好茶,你快嘗嘗才是?!?/p>
瑯琊王蕭若風(fēng)匆匆從長廊盡頭而來,手中拿的正是他才將將拿到的好茶,卻是未曾注意到背對著他的景玉王此刻陰霾的神情。
直到近前,景玉王才掩了神情,狀若無事發(fā)生,同瑯琊王相對而坐,順嘴問著自己這位同胞弟弟書院中生活,似與往常無二。
只是飲茶的間隙,執(zhí)著茶杯的景玉王垂眸飲茶之時,好似無意問了一嘴
“這茶餅可是從城外農(nóng)家收來?”
瑯琊王面上的笑容不減,亦是如實說道“是城北的那處莊子,這茶香悠然,實在是......”
“若風(fēng),近日不要再去城外了,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陪你了?!眲倓傔€是那個關(guān)懷備至的哥哥,此刻儼然換了一副面孔。
是了,在所有的皇子之中,太安帝最喜歡的是瑯琊王,但是若論心性,最像他的卻是景玉王,最具備一個帝王當(dāng)有的冷血與疑心。
說完這句話,景玉王頭也不回地離去。
茶香依舊,瑯琊王卻再難飲下這苦澀的茶水。
太安帝病重,這位垂垂老矣的帝王卻對一人難以釋懷,葉鼎之儼然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只是與其說是對一人,倒不如說是對當(dāng)年葉將軍滿門之死如鯁在喉,這位帝王致死都不愿意承認自己的錯,更不愿意面對的是這樁慘案是他親口下令,一手促成的。
而當(dāng)年葉鼎之南下當(dāng)著天下人斬斷天啟城牌匾,更是激起太安帝內(nèi)心深處恐懼的導(dǎo)火索。
一個有帝王之氣的少年兒郎無足輕重,但是太安帝不能忍的是,他之將死,而其卻......
所以,太安帝要葉鼎之死!
奇怪的是,他給自己的幾位親子下的令卻是一個“請”字,請玥卿攜葉安世入天啟城。
所以在此事上,我們這位太安帝還真是一如既往的虛偽?。?/p>
而囚了玥卿在府中的青王卻并不似那般的躊躇志滿,反而是惶惶不可終日,此刻他正拉著應(yīng)弦,模樣屬實癲瘋
“葉鼎之,葉鼎之會殺了我的!他一定會殺了我的,他,他要知道的話!”
青王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便說邊顫抖著手,就連那匕首也是拿不穩(wěn)的,但就是這樣,他還是踉蹌的起身,揮舞著匕首在空中
“我,哈哈,我要殺了他葉鼎之的妻兒!殺了他們,全部都殺了!哈哈哈!”
青王已經(jīng)被恐懼折磨得夜不能寐,他大笑著朝著玥卿所在的方向而去,應(yīng)弦阻攔不得,只得憂心忡忡的跟上。
“你!啊——葉,他是葉鼎之!應(yīng)弦,葉鼎之要來殺我了!你快殺了他?!?/p>
暗室之門再開,陡然打開的瞬間,葉安世那張肖似葉鼎之的小臉暴露于人前,惹得青王抓狂一般的嘶鳴,大叫著朝著抱著葉安世的玥卿那處撲過來。
玥卿則是死死抱著葉安世,下意識將這個小人兒護在了懷里,卻是將自己脆弱的脖頸以及整個后背暴露于人前,若是那匕首重重的劈下,焉有活命的機會!
“殿下”
青王發(fā)狂沖過來的身影被隨之而來的一人攔下,雖是恭敬的呼喚殿下,態(tài)度卻十分的強硬
“青王殿下,我們該出去了?!?/p>
“應(yīng)弦,殺,殺了他!都給我殺!”
青王還在發(fā)瘋著嘶吼,他赤目圓睜,對著應(yīng)弦下令,對于他的命令,應(yīng)弦從無有不應(yīng)的,當(dāng)即腰間的長劍便要隨之拔出。
“青王殿下!”
是飛離,他常常笑盈盈的一張臉上,此刻笑容已然僵住,雖是笑著,語氣中卻壓抑著殺機,一個側(cè)身,已經(jīng)從旁守護的位置,轉(zhuǎn)而到了青王與應(yīng)弦的對面,長身而立的低聲喚了一句。
“濁清大監(jiān)來了!您不去見見嗎?您難道忘記了大監(jiān)的交代,還是說您不想要那個位置了?”
一句話成功的讓青王安靜下來,眸中浮現(xiàn)的貪欲竟是那那股懼怕硬生生的壓抑在了心底深處,而青王冷靜下來,卻是在整理衣衫之后,對著他面前的飛離狠狠地來上了一巴掌
“記住你的身份!我要如何還容不得你來置喙,聽命行事便是?!?/p>
隨后,青王長袖衣擺翻飛,已然離去。
而暗室之中,再次恢復(fù)寂滅,久久,飛離語中帶笑著對著青王離去的方向回道
“飛離自是衷心”
玥卿在暗室之后看見這一幕,心中暗罵——都是一群瘋子!
“二小姐,您說對嗎?飛離是不是一直都很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