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街燈火璀璨,人頭攢動,吆喝聲此起彼伏,一片濃重的煙火氣彌散開來,各式各樣的花燈映得街道流光溢彩,像一道流動著的彩虹。
玥卿在一個小攤前駐足,挑選了一副狐貍面具買下,隨后自然而然地扣在自己面上。
望著手中已然堆積成山的各色物件,南宮春水不禁輕笑出聲。
倒像是只真的小狐貍。
“南宮春水,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玥卿轉(zhuǎn)過身來,氣鼓鼓地叉起腰,面對著他。
小攤上的花燈在少女臉側(cè)輕輕搖曳,映照出一片柔和的光暈。
玥卿心里只覺得莫名其妙,自從進(jìn)了內(nèi)城這半個月來,南宮春水整日盯著她,她逛街都不自在。
南宮春水咬著后槽牙,清潤的聲音壓低一笑:“你真不懂?”
“不明白,不想,也不想明白。”
玥卿又為南宮春水扣上一張精致的面具,少女步伐輕盈,行走間環(huán)佩相撞發(fā)出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在南宮春水心間。
“為什么?”
南宮春水跟著玥卿的腳步,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中。光影交錯間,他的影子覆蓋了少女纖細(xì)的輪廓。
“啊……或許是因為……”玥卿眉頭輕皺,只覺腦海深處傳來一陣隱隱的悶痛,“我的直覺告訴我,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完成。所以,其他的一切,都等我恢復(fù)記憶再說吧?!?/p>
夜色漸漸濃稠,兩岸燈火閃爍、搖曳,倒映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玥卿蹲在湖畔,目光掃過水面上搖曳生姿的各式河燈,她放下手中的河燈,指尖輕觸水面,微波蕩漾,那盞河燈漸漸遠(yuǎn)去,只留下一串淡淡的光影,在夜色中悠悠蕩蕩。
“許了什么愿望,恢復(fù)記憶?”
南宮春水雙手提滿了物件,只得站在岸邊靜靜注視著玥卿放河燈,話音剛落就換來玥卿的一記白眼。
玥卿站起身,捋了捋微皺的裙角,仰頭用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南宮春水:“你是天下第一?我看你是天下第一傻?!?/p>
二人并肩而行,夜色如墨,逐漸遠(yuǎn)離喧囂的街道。
河面上,那盞飄遠(yuǎn)的河燈內(nèi)藏的紙條上,僅有兩個字:平安。
并未指名道姓,只是希望所有對她好的人,皆能平安順?biāo)?,僅此而已。
登劍閣內(nèi)的百里東君與司空長風(fēng)兩人氣喘吁吁。
百里東君抹了把汗:“這才十四層,是不是人啊……”
十四層的高手是個年輕的和尚,他正手握長棍,一手作佛禮,神色淡淡又居高臨下地看著百里東君。
十四層高手:“袖劍十九式,五虎斷山刀。施主,是在故意挑釁貧僧嗎?”
百里東君苦笑。
“要不我試試。”司空長風(fēng)嘴角一揚,扛起長槍上前,“這位大師怎么稱呼?”
十四層高手:“貧僧圓澤?!?/p>
司空長風(fēng)一驚:“少林寺武僧圓澤?!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
十四層高手:“少林如今確實已經(jīng)沒了圓澤,所以貧僧現(xiàn)在是,雪月城的圓澤?!?/p>
十四層高手話音未落,長棍就已高高掄起,沖著司空長風(fēng)迎頭砸下……
“他們什么時候才能闖過登天閣啊?!?/p>
晨光初破曉,客棧內(nèi)依舊清靜,客稀聲寂。玥卿懶懶趴在窗邊,視線穿過薄霧,望向那座巍峨的登天閣。
“還早呢?!蹦蠈m春水剝開手中的松子,將松仁遞給她,看似漫不經(jīng)心地問,“你想他們了?”
玥卿懶懶嚼著松仁:“只是有些無聊?!?/p>
南宮春水湊近她,:“那不如我教你練劍?!?/p>
嗯……手把手教,南宮春水覺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聰明。
玥卿微微抬眼,恰好對上南宮春水那雙氤氳的眼,旋即迅速移開目光,不自在地說:“練劍的前提,總得先有一柄劍吧!”
記憶里,仿佛有一幕她在一處亭中練劍的畫面,看不清臉的少年正地手把手教導(dǎo)著她,語氣嫌棄動作卻很輕柔。
盡管那張面容模糊不清,四周的景致也同樣朦朧,但那份安心的感覺卻異常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