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天外天被一層沉寂的氛圍所籠罩。

白發(fā)仙與紫衣侯沒尋到玥卿蹤跡，卻帶回了玥瑤。而飛盞與飛離，則依舊在外尋找。

無相使凝視著眼前的棋局，輕嘆：“過往總覺著二小姐太過吵鬧，可沒了她，這天外天倒成了一潭死水，再無半點生機?！?/p>

雪月城內(nèi)。

百里東君在黑暗中睜著眼睛，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身側的司空長風被他吵醒。

司空長風：“百里東君，你還睡不睡了。”

百里東君嘆了口氣：“哎，睡不著啊?！?/p>

司空長風干脆坐了起來：“好了，你有什么心事，跟我說說，我就姑且舍睡陪君子吧?！?/p>

兩人攏了攏枕頭，以手墊頭聊起了天。

百里東君：“司空長風，說來我們認識了這么久，還沒問過彼此的過去呢?！?/p>

司空長風：“你可還記得我的自白？”

百里東君回憶起初見，笑了笑：“你來也空空，去也空空，故名司空。也愿化作長風，一去不歸，所以你叫——司空、長風?！?/p>

司空長風彎起唇角：“是啊。這是我原本想象的一生，提著一桿槍，騎著一匹馬，在天地間游蕩，最后醉死在一處寺廟前頭，去也空空。同時，它也是我的過去，來也空空?！?/p>

司空長風側過頭看向百里東君。

“我曾跟你說過我失了記憶。我醒來開始有了意識的那天，是在一個破廟里，我當時感覺饑腸轆轆的，于是就摸爬著走到街上?？晌疑砩蠜]有銅板，只好看著別人吃東西干瞪眼。后來有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少年給了我一張餅，問我叫什么。我說我不知道，他說那我以后就跟他混吧。

我不知道自己幾歲，但那少年和我一般高，他說他十三歲了，我便也當自己十三歲了。從此以后，我就是司空長風?！?/p>

百里東君看著司空長風，一時無言。

司空長風知道他混雜著惋惜、震驚的復雜心緒，不想再糾結這段，推了推百里東君的腦袋，說：

“哎，沒什么大不了的。你別露出這種表情，看著顯得我怪可憐，但其實我也并不覺得自己有多慘，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是很快活的一件事嗎。我說完了，說說你吧?！?/p>

百里東君：“我？我小時候不愛習武，想去釀酒，然后就遇到了釀酒術天下第一的古塵師父。后來古塵師父死了，把西楚劍歌傳給了我，我便下定決心好好習武，于是就拜了武功天下第一的學堂李先生為師……”

司空長風拍了拍他：“你這是在炫耀？”

百里東君有些慌亂：“沒有沒有……我只是、只是……”

司空長風朗笑出聲：“我開玩笑的。你只是真的就這么順遂。”

百里東君有些悵惘：“是啊，我唯一沒有實現(xiàn)的，好像就只有娶仙子姐姐進門了，可是現(xiàn)在我又……”

“喜歡上阿雪了？”

司空長風搶先一步，開口問道，百里東君平日的表現(xiàn)實在難以掩飾，一覽無余。

百里東君仰望窗外，朦朧月色似夢似幻，令他的心緒也跟著飄忽起來：“我不知道，我曾以為自己傾心的唯有仙女姐姐一人。但我遇見尹落霞后，卻發(fā)現(xiàn)她身上仿佛有著與仙女姐姐相似的氣息，卻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獨特之處……”

“我記憶中的仙子姐姐，是超凡脫俗，嫻靜優(yōu)雅。而阿雪，則是靈動而明媚，鮮活又古靈精怪。她們截然不同，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也被阿雪吸引，現(xiàn)在，連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喜歡誰了……”

司空長風沉默不語，聽著他的話，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玥卿那張嬌俏活潑的芙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