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知韞胡思亂想的功夫,玄凌已攬著她走到了桌邊。
見她仍在出神,便輕輕擰了擰她的臉頰,好笑道,“韞兒在想什么呢?竟這樣入神?”
知韞收回心神,見他含笑的眸光中好似帶著幾分打趣,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又趕忙搖了搖頭。
“沒想什么?!?/p>
隨即,她的眸光落在桌上,帶著幾分好奇,“這是什么?”
桌上擺了一個酒壺與兩個琉璃酒杯,玄凌執(zhí)著酒壺往杯盞中斟了七八分滿,在暖黃的燭火下,玫紅色的酒液映襯著清透的琉璃杯盞,倒是有幾分“玉碗盛來琥珀光”的美妙。
“西越進貢的玫瑰佳釀。”
玄凌抬手端起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給知韞,“聽聞民間嫁娶時,燃龍鳳花燭,共飲合巹酒,韞兒且與朕同飲一杯?”
知韞微愣,抬手接過酒杯,睫羽微斂的眸底卻有幾分遲疑。
暫且不說別的,她,不會喝酒來著。
雖然她覺得,這種花果釀的度數(shù)應(yīng)該不會太高,不至于讓她一杯倒,但……這話聽起來很沒有底氣呢!
不過……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是讓人放手干壞事的最好借口。
于是她抿唇輕笑,與他共飲。
然后……水靈靈得醉了。
玄凌:“……”
他也有些看愣了,“韞兒?”
他也怕她酒量不好,專門挑選的玫瑰釀,口感甘冽、醇厚綿香,卻并不醉人,但萬萬沒想到,還是有些高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韞兒這是……醉了?”
“嗯?”
少女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兩腮緋紅、雙眸迷離,帶著幾分嬌憨之態(tài),實在惹人憐愛。
“我醉了嗎?”
有些站不穩(wěn)的少女被半攬著,分明已迷迷糊糊,可當(dāng)她聽清楚他的問話之后,卻又慢吞吞地昂著小臉,迷離的眸光凝在他的臉上。
“我沒醉!”
仿佛是為了表示肯定之意,她還應(yīng)景地點了點腦袋。
玄凌覺得好笑,于是問她,“既說沒醉,那韞兒可知,我是誰?”
“你?”
她歪了歪頭,有些遲鈍地開始思考。
“當(dāng)然認(rèn)得!”
許是有些看不清人影,她用力地?fù)u了搖頭,然后伸出手捧住他的臉,呆呆地看了一會兒,才露出笑容。
“你是陛下!讓冷冷飛飛的陛下!”
小姑娘白皙剔透的肌膚上泛起一層緋色,往常靈動的眼眸也攏上幾分朦朧,紅唇微嘟,一張一合間,縈著淡淡的酒氣。
“……傻氣?!?/p>
本還逗弄她的玄凌一時有些酸澀難言,“就記得這了?”
“傻?”
跟醉鬼較真是沒有結(jié)果的,總是怯怯的少女也敢與他掰扯了。
“我才不傻!我明明很聰明!”
反駁了一句后,小姑娘呆呆了一會兒,又癟了癟嘴。
“可我不認(rèn)識字!聰明的小孩怎么可以不認(rèn)識字?我是笨蛋小孩!”
玄凌:“……”
眼瞅著小姑娘都快委屈哭了,他忙摟著人溫聲哄著,然而醉酒的人思維跳躍極了,她側(cè)頭怔怔地看他一會兒,像是終于想起什么似的,吐出一句話。
“姑姑說,要侍寢?!?/p>
她歪了歪頭,“侍寢是什么意思?”
玄凌:“……”
額……侍寢,是什么意思呢?
對上少女懵懂清澈如稚子的眸光,玄凌竟本能想躲避。
他,好像很禽獸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