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凌這幾日都無甚要事,閑余的時間自然是陪著知韞。
“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p>
玄凌教知韞習(xí)字,倒也沒有從什么《三字經(jīng)》《千字文》教起,而是從《詩經(jīng)》中挑選篇章出來教她。
對此,知韞表示:“……”
昨天《桃夭》,今天《關(guān)雎》,她雖然對不上字,但也不代表真的不知道這幾篇詩歌的意思以及適用場合呀!
半文盲和真文盲還是有區(qū)別的!
不過雖然在心中腹誹不止,但她面上卻極認(rèn)真,眼眸中閃爍著的,都是對知識的向往、求學(xué)的堅定!
活到老,學(xué)到老。
她年紀(jì)輕輕的,才不要當(dāng)文盲!
難得皇帝陛下這么有耐心的教她,不趁此機(jī)會多學(xué)點,并跟人培養(yǎng)的情分出來,回頭落魄失寵了,要是被人家欺負(fù)找茬,她怕是連佛經(jīng)都抄不明白!
“陛下的字真好看!”
她這回倒注意到玄凌寫的字了,于是問了一句,“這是什么字體?”
“漢末大家蔡邕,韞兒可知曉?”
玄凌笑著同她解釋,“蔡邕蔡伯喈所創(chuàng)之飛白書,素有‘妙有絕倫,動合神功’之譽(yù),他之后,魏之文帝,唐之太宗、高宗等皆傾心飛白?!?/p>
知韞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她對書法這一塊了解的不多,從前雖然也練字,但也都是寫的正楷,不過仔細(xì)想想,倒也有幾分印象。
“陛下教我可好?”
她指腹在墨色筆跡上輕輕觸碰,抬眸看他,“很喜歡!”
“韞兒果真想學(xué)?”
玄凌笑著挑了挑眉,“朕原是想叫韞兒習(xí)衛(wèi)夫人的簪花小楷,世人贊其字‘碎玉壺之冰,爛瑤臺之月,婉然若樹,穆若清風(fēng)’,高逸清婉、柔美清麗,倒更適合韞兒修習(xí)?!?/p>
“簪花小楷?”
知韞歪了歪頭,眼睛亮閃閃的,“那也是陛下親自來教我么?”
“那是自然?!?/p>
玄凌頓時明白她的心思,好笑的同時也覺得受用,他以筆桿輕輕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怎么,才過了兩三日的功夫,韞兒便要將朕這個先生撇在一邊,另尋良師了么?”
“哪有嘛!”
知韞故作夸張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陛下都弄疼我了!”
等他無奈地抬手來揉,她才笑盈盈道,“分明是陛下話里話外說簪花小楷適宜女子修習(xí),那人家不得先問上一問,萬一陛下不會,又如何能教我呢!”
“……朕何時將書法分了男女?”
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嬌氣也就罷了,偏還愛胡亂揣測,該罰!”
“好嘛好嘛,我錯了嘛!”
知韞笑嘻嘻地巴在他身上,眨巴著眼眸撒嬌,“那就罰我,既要習(xí)飛白書,也要習(xí)簪花小楷,好不好?”
玄凌失笑,“那是罰你,還是罰朕?”
“哎呀,什么你呀我呀的,分得這樣清楚作甚?”
少女踮起腳尖,mua一下親在他側(cè)臉上,笑的別提多甜了。
“陛下最好了嘛~最喜歡陛下了!就教我嘛,好不好?”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睫彎彎,一雙杏眸清亮明澈,好似星辰般璀璨耀目。
如此甜言蜜語,玄凌自然無有不應(yīng)。
“好,教你,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