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陸府。
穆夕辭穿好衣服后前往陸易的院子,她沒有進(jìn)屋而是在院子中站著。
“你是誰?”陸思思拎著裙擺走向穆夕辭。
陸思思是陸府千金,陸易是她二哥,她每日都要來看望自己的二哥,從小便是,已成習(xí)慣。
穆夕辭只覺眼前人眼熟,但認(rèn)不出陸思思,她一個(gè)浣衣女,平常是不允許到處走動的,更別說見陸家人了。
“奴婢辭九,今日被調(diào)來服侍陸二公子。”穆夕辭選擇恭敬的回答。
她不能惹事,不能冒頭。
“辭九,進(jìn)來?!标懸椎穆曇魪奈輧?nèi)傳來。
陸思思就這么看著穆夕辭走進(jìn)陸易的房間,她連忙跟在后面。
“二哥,你怎么讓女子來服侍你了?平常不都是不允許的嗎?”陸思思皺著眉頭,仔細(xì)打量著穆夕辭。
陸易抬頭,示意穆夕辭上前,他指了個(gè)方向,穆夕辭順著看去,微皺眉,隨后上前拿起那把匕首遞給陸易:“給您?!?/p>
“給你的?!?/p>
陸易沒抬頭,他正研究棋盤,“用它把核桃開了,我要整的別弄碎了?!?/p>
“是?!?/p>
陸思思就這么看著倆人的對話,沉默不語,她一直在觀察著穆夕辭,這個(gè)人她很眼熟。
良久,轉(zhuǎn)過頭站在陸易身旁,斟了杯茶道:“二哥,大哥來信了?!?/p>
“哦?寫了什么?”陸易挑眉,抬頭反問。
“說是祖母病重,讓父親回去一趟?!?/p>
他聽后,淺笑。
陸思思不解,問:“二哥不信?”
“大哥一直想回來,舟山有他放不下的人,讓父親去帝京,無非是想借祖母的臉,好讓他回來罷了。”陸易收回下棋的手,“就是可惜了,大哥回來了又如何?那女子已嫁人?!?/p>
陸思思皺眉,眼神中帶有震驚,“那女子……是三嫂嫂!”
穆夕辭身體一頓,微皺眉,但很快又重復(fù)著手里的動作。
陸易抬眸,察覺到,卻不語。
起身,拉起坐在地上開核桃的穆夕辭,說道:“本公子的藥,你去看下是否煎好?!?/p>
“是?!?/p>
看著穆夕辭走遠(yuǎn),陸易回過頭看向陸思思,“口無遮攔?!?/p>
“二哥,這件事府中人都知道啊,怎么就口無遮攔了?”
“只是各院的那些一等奴婢知道,還有信的事莫要讓老三知道了?!标懸卓粗鴼夤墓牡年懰妓迹瑹o奈道。
“知道啦,我看著你那新調(diào)來伺候你的奴婢挺機(jī)靈的,過幾天府里要辦宴,借我用幾天?!?/p>
陸思思拉著陸易的衣角,撒嬌的說。
“嗯。”
穆夕辭此刻正端著藥走來,遞上前說:“公子,喝藥?!?/p>
“過幾日府上辦宴,你就在思思身邊保護(hù)她?!标懸滓豢诤韧晁?,用手帕輕輕擦了擦嘴。
古香院。
穆夕辭跟著陸思思回到了她院中,遣走下人后,陸思思帶著她進(jìn)去了一間密室。
去往密室的路又潮又暗,讓穆夕辭瞬間提高警惕,手搭在腰間,準(zhǔn)備隨時(shí)抽出軟劍。
等到停下腳步時(shí),映入眼簾的是別樣的風(fēng)景,屋子里古色古香,有著淡淡的檀香味,火燭通明。
陸思思從一處木架上拿起一把劍,“這把劍是你的吧。”
“是…”
“據(jù)我所知,你手里應(yīng)該有兩把劍,另一把在哪里?”陸思思緩緩拔出手中的劍,警惕的問。
穆夕辭退后,眼中寒光閃過,“你到底是什么人?”
陸思思拔出劍,劍指穆夕辭,隨后揮舞著,帶動著屋子里的盆栽中的落葉,懸于空中。
穆夕辭震驚,這招式她再清楚不過,正是繁花決里的一式,只是陸思思未掌握其中奧妙,這招式形同虛設(shè)。
看到穆夕辭的表情,陸思思收回劍,隨后單膝跪地,雙手奉上劍與劍柄。
“少主,屬下接到任務(wù),帶您去凌河?!?/p>
“我不是什么少主?!蹦孪o正色道。
陸思思抬頭,眼神中不解和震驚交織在一起,起身后,把劍放在桌子上,“你并非辭九,而是穆夕辭,江湖令令主之子,你所修煉的繁花決便是身份最好的證明,您為何不承認(rèn)自己的身份?”
穆夕辭拔出軟劍,眼神帶有錯(cuò)愕,并且她起了殺心。
看著陸思思的神情,她恍惚迷離,江湖令是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又是什么她更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穆夕辭,所練功法的是繁花決。
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
望著穆夕辭,陸思思不覺皺眉,她敢肯定眼前人就是她要找的人,可看著穆夕辭的神態(tài),她內(nèi)心泛起波瀾。
陸思思知道,或許是沒有人告訴穆夕辭她的身世,但在她所了解的穆夕辭,是個(gè)沉著冷靜,有些高傲的人,在陸府的幾年,把原來的那個(gè)一身光芒的人,打磨的沒有了光澤…
她走近穆夕辭,道:“你的身份應(yīng)該由舒夫人告訴你,但現(xiàn)在你要和我離開舟山,動身前往凌河。”
“好生奇怪。”穆夕辭收回軟劍,坐在椅子上,似乎在自言自語。
“哪里奇怪?”
穆夕辭抬頭,看著陸思思明亮的雙眸,笑道:“不是說當(dāng)今皇上下旨,不許朝堂中人和江湖人有任何瓜葛嗎?看來這旨意似乎并沒人遵守?!?/p>
“一個(gè)掌管天下的人,卻無法約束朝臣,而朝臣無法管教家眷……這天下,是要亂啊?!蹦孪o手指輕輕撥弄葉子。
她身上的冷淡,沉靜是一直存在著的,以前的裝傻只為自保。
陸思思錯(cuò)愕,這番話她從未聽過,也沒敢想過。
“少主,慎言?!?/p>
“你既然尊稱我一聲少主,我便應(yīng)你,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夕辭?!蹦孪o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長劍,“為何突然去凌河?”
陸思思認(rèn)真回答著:“帝京傳來的指令,我也不知,但這件事是必須做的?!?/p>
“何時(shí)動身?”
“越快越好?!?/p>
穆夕辭扭過頭看向陸思思,“那就開宴那天吧,人多趁亂離開,辛苦了?!?/p>
“不行,那會引起懷疑的,過兩日我會找個(gè)理由,名正言順的去凌河?!?/p>
“你安排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