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之外的岐山,炎陽殿內(nèi)狂風(fēng)大作。
懸浮在陣法中央的四塊陰鐵碎片突然劇烈震顫,像是被無形之力牽引,朝著北方掙扎飛去。
溫若寒眉峰一挑,廣袖翻卷間,一道赤紅光幕轟然壓下。
"雕蟲小技。"他指尖輕劃,躁動的陰鐵瞬間安靜下來,"想用血祭引動本座的陰鐵?"
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溫旭匆匆闖入:"父親!溫逐流傳來消息,常氏滅門與平陽姚氏姚仲豫有關(guān)!"
溫若寒望向虛空的陰鐵,忽然冷笑:"原來如此……倒是會挑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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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氏祠堂內(nèi),血線已纏上眾人手腕。
孟瑤突然拔出腰間軟劍,劍鋒劃過自己掌心。鮮血濺向空中的青銅殘片上,竟讓中央血眼微微一滯:"諸位!用血破血!"
魏嬰反應(yīng)極快,咬破指尖在眉心一劃:"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封!"
血符成陣,暫時阻隔了血線侵蝕。藍(lán)湛趁機(jī)撥動殘余琴弦,清心咒化作光罩護(hù)住眾人。溫明玉棍橫空,水龍卷著冰晶將血線凍結(jié)。
"沒用的……"虛影低笑,"血祭既起,不死不休。"
屋頂突然傳來瓦片碎裂聲。薛洋盤腿坐在破洞邊,歪頭笑道:"老鬼,你說好的四塊陰鐵呢?"
血眼瞳孔驟縮。
“老東西,你以為我們的東西就這么容易拿到?”溫明不由得嘲諷,看著陣法逐漸失去功效,十分滿意。
姚仲豫的殘魂從地底滲出,枯瘦的手指抓向薛洋腳踝:"小子……你騙我……"
"彼此彼此。"薛洋一腳踩碎虛影,"你說用常氏三十六口煉糖能引陰鐵,結(jié)果呢?"他晃了晃手中碎片,"要不是我留了個心眼,現(xiàn)在也被這老東西吞了。"
薛洋皮膚下有什么東西在蠕動,但他毫無感覺。魏嬰眼尖地發(fā)現(xiàn),薛洋耳后隱約浮現(xiàn)一道金色符紋
血眼突然暴怒,整個祠堂開始崩塌。
溫明玉棍暴漲,撐住搖搖欲墜的房梁:"先撤出去!"
眾人剛沖出祠堂,身后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
煙塵散盡,薛洋與虛影俱已消失。
晨光穿透云層時,五人終于離開藏污納垢的常氏仙門。
沒人注意到,祠堂地面殘留的血漬,正緩緩蠕動,拼成一個模糊的形狀……
黎明前的荒野上,薛洋把玩著失而復(fù)得的陰鐵,哼著走調(diào)的小曲。
暗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戲演得不錯。"黑衣人從樹后轉(zhuǎn)出,"不枉老夫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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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凈世內(nèi),藥香與肅殺之氣交織。
溫明一行人剛踏入正廳,便聽見內(nèi)室傳來一聲悶響,似有什么重物砸落。聶懷桑臉色驟變,顧不得禮數(shù),踉蹌著沖了進(jìn)去。
"大哥!"
眾人緊隨其后,只見聶明玦半跪在地,霸刀深深插入青石磚中,刀身嗡鳴不止。
他額角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而更駭人的是——他的手臂上爬滿了蛛網(wǎng)般的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
"別碰他!"
一道清冷聲音響起。
素衣女子從屏風(fēng)后轉(zhuǎn)出,指尖銀光閃爍,三根細(xì)如牛毛的銀針已精準(zhǔn)刺入聶明玦后頸要穴。那黑色紋路頓時停滯蔓延。
"溫情?"魏嬰訝然,"你怎么在清河?"
女子抬眸,露出一雙沉靜如水的眼睛:"宗主傳信,說聶宗主受聶氏刀法反噬。"
她轉(zhuǎn)向溫明,微微頷首,"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