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睡覺的時候又遇到了問題。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沈清寧想讓馬文才睡地上,礙于剛吃了人家的點心,又不好意思開口。
想掛個簾子擋一下吧,一時半會的找不到合適的位置。
想把書摞中間吧,先不說這床本來也大不到哪兒去,兩個人睡還行,再加上書,就有點擁擠。
就說沈清寧自己,睡覺一向不老實,把書放中間,半夜就得被她給蹬了。
最后無奈的沈清寧,將自己的滾滾放到了中間,聊勝于無吧。
就這,馬文才還不滿,“都是大男人,你怕什么,放個布偶在這多礙事啊?!?/p>
沈清寧不理他,將滾滾放好后轉(zhuǎn)身就睡了。今天一天,又是趕路,又是收拾屋子的,可把她累壞了。
半夜,馬文才被壓醒了,沈清寧也不知怎么睡的,布偶被推到了他身上,沈知秋的半個身子又壓在了布偶上面,自己整個人被泰山壓頂。
馬文才也沒有推開她,定定的看著沈清寧一會,摸了摸她的小臉,輕聲道:“你會是她嗎?”
第二日沈清寧起床時,馬文才正好推門進(jìn)屋。
看見她睡醒,挑了挑眉,“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早課要遲到了?!?/p>
沈清寧迷迷糊糊的點點頭,穿上外袍,扒拉了兩下頭發(fā),一直到洗漱完才算徹底清醒過來。
她走到桌邊坐下,摸了摸肚子,“昨晚的點心呢,我餓了?!?/p>
“大早上的吃什么點心,我給你帶了早飯,快吃吧?!?/p>
馬文才從食盒里端出兩碗稀飯,幾張芝麻餅,還有幾碟小菜。
沈清寧看到后眼睛一亮,“你去食堂了?”
“是呀,專門給你帶回來的!”
“嘿嘿,你真好?!?/p>
兩人吃完早飯就趕到了學(xué)堂,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上課的還是昨日的夫子,名叫陳子俊。
講起課來搖頭晃腦,語調(diào)緩慢,聽的沈清寧直打瞌睡。
陳夫子踱著小方步在席位間來回走動,最后停在了他們旁邊的席位前。
沈清寧被馬文才捅了捅,一下清醒過來。
“子曰: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fù)夢見周公……久矣,吾不復(fù)夢見周公!”
陳夫子一遍遍的重復(fù),終于把旁邊座位上的兩人驚醒了。
“梁山伯,祝英臺,你們二位夢見周公沒有???”
梁山伯低頭道歉:“是學(xué)生的不是?!?/p>
陳夫子顯然看梁山伯不順眼,并不打算放過他,嘲諷道:
“梁山伯,你還在山長面前自比勤學(xué)的顏回,我看你就是晝寢的宰予!”
祝英臺解釋兩人昨晚沒有睡好,卻被陳夫子曲解為對師母安排的房間不滿。
梁山伯?dāng)r住還想解釋的祝英臺,將過錯都攬到自己身上,最后被陳夫子懲罰給其他學(xué)子打飯。
本來事情也就到此為止,結(jié)果祝英臺跳出來說,兩人都有錯,要罰一起罰。
這下好了,祝英臺如愿去打飯了,梁山伯卻被罰去挑水。
“夫子!挑水這么重的活,你怎么能讓山伯去做呢!”
一聽梁山伯被罰挑水,祝英臺急了,有些不太客氣的對陳夫子說道。
“當(dāng)然可以!梁山伯加重懲罰全是因為你,你不是要和梁山伯同甘共苦嗎?本席偏不讓你如愿!看你以后再敢替誰強(qiáng)出頭!”
陳夫子走到講臺上,環(huán)視一圈,接著說道:“我還要告訴你們,什么叫做方圓規(guī)矩,什么叫做尊卑貴賤。尼山書院是尺寸地方,不管你祝家莊的名頭有多么顯赫,踏入這書院圣地,凡事就得由我,而由不得你!”
要沈清寧說,祝英臺這都是自找的,梁山伯上課睡覺被抓,被罰去食堂打飯,雖然有陳夫子泄私憤的意思,但這懲罰不算重。
偏偏祝英臺要強(qiáng)出頭,惹怒了夫子。她自己是士族出身,夫子有所顧忌,對梁山伯一個平民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