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前一刻還覺得自己身處一片純白的混沌中,什么都看不清、也聽不到,下一刻眼前的一切景象就逐漸清晰起來,而后外界的聲音也傳入耳中。她下意識的抬眸左右看了看,旋即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好像、或許是穿越了?
為什么會覺得自己是穿越了呢!原因是她發(fā)現(xiàn)對面坐著一位穿著古裝的婦人,而周圍也沒有攝像機之類的,那么排除什么拍戲之類的說法,就只能是穿越了。寧安立即安靜乖巧地坐好,暗暗思忖著現(xiàn)在還搞不清楚具體情況,先以不變應(yīng)萬變,可千萬不能讓人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這里可是古代,萬一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被當(dāng)成妖孽給燒了,可就不妙了。
被活活燒死的滋味她可不想體會一番,還是先茍一茍,弄清楚她所處的時代,再看看接下來該怎么辦。而且她的心里有一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好好活著,只有活著才能回家,回到父母身邊。所以她一定要活著,一定要回家。
將心里那執(zhí)著要回家的想法按下,寧安悄悄覷了一眼對面的婦人,見她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的小動作,寧安悄悄松了一口氣,開始偷偷打量起所處的環(huán)境。她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坐在一輛前行的馬車?yán)铮驗檐噹麚u搖晃晃的移動著,還能聽到外面的馬蹄聲。
了解所處的環(huán)境后,她又仔細(xì)觀察起對面的婦人來。
只見那婦人身著一件青色繡花斜襟的襖衣,長度及膝,裁剪得體;下身配以褐色馬面裙,很是素雅。婦人的發(fā)髻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是一種叫鬅頭髻的發(fā)髻,她依稀記得,在自己原來的時代,曾有一位博主在講解視頻中提及,這是清朝時期江南一帶的婦女頗為青睞的一種發(fā)型。望著這熟悉的發(fā)髻與服飾搭配,她心中已有幾分把握,自己多半是穿越到了清朝。然而具體是哪一年、哪一朝,則還需細(xì)細(xì)打探一番才行。
寧安將目光從那婦人身上輕輕收回,垂眸間,她低頭打量起自己的裝扮。與那婦人相似的上衣下裙映入眼簾,只是顏色更顯嬌俏鮮嫩,透著幾分少女獨有的靈動氣息。她的發(fā)髻尚未完全盤起,青絲柔順地垂落在身后,確定自己尚未出嫁,她不禁松了一口氣。
感受著馬車的晃動,寧安的心思卻不禁飄遠(yuǎn),她們乘坐的馬車要駛向何方?這個問題悄然浮現(xiàn),又漸漸隱沒在她微蹙的眉間。
還有,她究竟穿成了誰?名字是什么?家中境況如何?眼前這位婦人與自己又有著怎樣的關(guān)系?這些疑問在她心頭盤旋,而她卻不能直接開口詢問。倘若貿(mào)然叫錯了那婦人的稱呼,到時還需要想法子圓回來,若是在圓話的過程中又說錯了什么,若是這婦人是個心思細(xì)膩之人,就會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
寧安一心想著該怎么展開話題,然后在不著痕跡的套話,了解原身的情況。想的時間長了,目光便無意識的落在那婦人身上,久未移開。
那婦人見她一直盯著自己看,疑惑地問道:“小姐一直瞧著妾身做什么?”
小姐?寧安微微一愣,那婦人稱呼她為小姐,難道對方是原身的奴仆或者乳母嬤嬤之類的?但,那婦人的自稱卻又是妾身而不是奴婢,這似乎有些不對。還需再看看再說,別急著開口。
寧安輕輕搖頭,垂下眼簾沒有說話。忽然想到了話題的切入點,繼而嘆了口氣,道:“沒什么,就是在想咱們還有多久才能到?!?/p>
只聽婦人回道:“從松陽到京城需要兩個月左右,如果遇到路況不佳或天氣惡劣,可能還會延遲十天半月的。小姐可是擔(dān)心趕不上選秀?你別急,選秀的日子定在八月二十,咱們提前三個月從家里出發(fā),今兒是五月二十八,已經(jīng)在路上走了六七日了,一定不會錯過選秀的日子?!?/p>
選秀?寧安明白了,原身是坐著馬車進京去參加選秀的秀女??伤€不知道原身的家世與容貌如何,是否能選上,落選了又當(dāng)如何。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想通過衣服的料子來判斷原身的家世。仔細(xì)看了看,雖然不認(rèn)識這種布料,但也能看出來質(zhì)地一般。
婦人見她一直盯著身上的衣裳瞧,以為她怕衣著不好會落選而擔(dān)憂,又說不出什么寬慰的話,只能道:“小姐,這次入京選秀老爺只給了五十兩銀子的做盤纏,你也知道家里的中饋是李姨娘把持著,再多她便不愿給了。老爺一貫不喜夫人,夫人去求了老爺也沒用,要不是你和妾身沒日沒夜的趕制了一些繡品賣出去,又湊了一些銀子,只怕咱們動身去京城了盤纏都不夠。如今咱們手里的銀子不多,除了路上的拋費,還有入京后的吃住,剩下銀子的還要付車夫和租車的費用,剩得不多了,你想要再添兩身好料子裁制新衣裳怕是不能了??蛇@也沒辦法,誰讓老爺他……唉,你明明是嫡長女,老爺卻被李姨娘吹了枕頭風(fēng),竟然想將你送給知府大人為妾,好提拔他自己往上挪一挪?;噬蟿偟腔坏揭荒?,要不是后宮嬪妃太少,兼之膝下子嗣不豐,這才下旨選秀充盈后宮,而你又是在旗女子,需要參加選秀,否則怕是難逃被老爺送給知府為妾??!也是苦了你,連上京選秀的盤纏都要自己想法子?!?/p>
原來如此!原身是家里的嫡長女,但原身的母親不受父親的待見,家里的李姨娘卻深受其父喜愛,把持著家里的中饋,還想將她這個嫡長女送去給知府為妾,而原身的母親對此無能為力,原身的父親是個糊涂且惡心的玩意。
如果不是選秀的旨意下來,且在旗的女子必須參選,只有落選后才能自行婚配,恐怕等待原身的就是被送到知府家里為妾的命運了,這選秀的旨意倒是來得及時呢!
明明是上京選秀,入選了對于原身父親這樣為了前途,什么惡心的事都做得出來的利己玩意應(yīng)該是件好事,按理說原身的父親不說大力支持,至少銀錢上不會太過吝嗇才是,可偏偏這樣反常的行為,原身的父親就是做了。寧安猜測,是不是因為李姨娘的計劃未能得逞,心有不甘,又或許是李氏怕原身選上后會報復(fù)自己,所以可能又在原身父耳邊吹了什么枕頭風(fēng),導(dǎo)致原身的父親不愿多給些銀子,對于原身選秀一事也不上心了。
上京的盤纏還是原身和對面這婦人賣繡品湊齊的。
真是可憐,這原身的日子可真是慘!
不對,現(xiàn)在她接替了原身,慘的是她了。
想到接下來的選秀,寧安更是滿臉愁容。
能入京參加殿選的秀女,都是各州府精心挑選出的才情品貌上佳的女子。還不知道這副身體的容貌究竟如何,入了京與最終選出來的這批秀女一起參加決賽,能有多少勝算。畢竟在地方上還算不錯的容貌,等到了京城后,匯集的眾多鐘靈毓秀的秀女,若是原身的容貌在其中不算突出,才情也一般的話,恐怕會落選的。
她并不是非要入宮不可,但她如今成了為原身,而她若是短時間內(nèi)回不去,她的命運似乎已經(jīng)定了。只有兩條路給她選,要么進宮,要么落選回家。不進宮,她似乎也無法回到自己的那個時代;不進宮,她將面臨著被原身的父親送給別人做妾的命運。
逃?呵呵,沒有身份戶籍,沒有路引文書,又沒有錢,她能逃去哪里?只怕還沒逃出多遠(yuǎn),就會被當(dāng)作流民抓起來。而且孤身女子上路,若是被人口販子抓住,運氣好一點可能會被賣到大戶人家為奴為婢,要是運氣不好,可能會被賣到青樓,淪落風(fēng)塵。說是兩條路,其實只有一條路給她選,還是想辦法入選吧,這是目前最好的一條路了。
她完全就沒想過會遇到什么才子對她一見傾心,非她不娶,然后這個才子還是個上進且有良心的良人,日后哪怕做了官依舊會對她不離不棄,疼她、愛護她。更何況她是在選秀女,哪個才子這個時候敢這么大膽,在她沒有落選時,便對她一見傾心說要娶她?再說了,話本里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騙人的,都是那些落魄的、沒有前途的讀書人的yy罷了。真正有才的都忙著埋頭苦讀,爭取早日考中功名,哪里得空yy什么才子佳人。
而且在這個時代,就不要去奢望什么“愿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這樣的事了。這樣的時代,再美好的感情,也會有三妻四妾、通房美姬。
與其未來被原身的父親隨意送人為妾,不如爭取入選,進宮去搏一搏,或許她還能有機會回到現(xiàn)代呢。既然不管是入選,還是落選都是要做妾的命運,為什么不做天下最尊貴,最有權(quán)力之人的妾呢?而且她的直覺告訴她,回家的契機應(yīng)該就在宮里,只要她能走到高位,她或許就能找到回去的辦法,所以她一定要想辦法入選。
想到這里,寧安的手指輕劃過衣袖,心思萬千。
那婦人見她時而蹙眉,時而輕嘆,以為她是在為家里的夫人擔(dān)心,便道:“小姐,你別擔(dān)心,只要你能入選,夫人的日子會好過起來的?!?/p>
寧安輕輕“嗯”了一聲,旋即想到了什么,便道:“這里也沒有外人,您還是叫我的名字吧!說來我這個小姐又哪里像個小姐呢?”
婦人輕輕一嘆,憐惜道:“陵容,你一定會入選的,往后的日子都會好起來的。”
送我一朵小花花第一個世界女主沒有自己已經(jīng)死了且與系統(tǒng)綁定的記憶,這個世界系統(tǒng)也不會出現(xiàn),女主以為自己就是普通的穿越。因為女主的執(zhí)念是能回到父母身邊(就是回家),以及找到害自己的兇手,所以這份執(zhí)念便一直在提醒女主,要找到回家的方法,一定要回家。這個世界是女主的考核世界,系統(tǒng)要考察女主是否適合做任務(wù),接下來能不能很好的完成其他世界的任務(wù)。畢竟系統(tǒng)要送女主回她原本的世界,并且耗費巨大的能量幫她時間回溯,所以要尋找一個合適的宿主,不可能做賠本的事。當(dāng)然了,女主與系統(tǒng)屬于是雙贏的選擇,不存在系統(tǒng)單方面的壓榨,第二個世界會交代的。
送我一朵小花花開新書了,希望寶寶們能繼續(x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