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樓,窗欞之外,柳條搖擺,清風徐來,桌上擺著時興的茶飲,長柏卻即無興致賞景,也無心飲茶,等了半柱香的時日,便看那齊衡已經(jīng)出現(xiàn),只是這一番出現(xiàn),倒讓長柏驚了一下,他認為齊衡深愛自家六妹妹,故意和六妹妹賭氣,每日和那謝氏故意恩愛,想氣自家六妹妹,飽受相思之苦,面貌憔悴,不料那齊衡反倒并無此相,雙眸像浸透了春陽的水,宛如天界的美玉寶鉆,閃耀著神性之光,正顯得無比英華秀逸,似比婚前看著更為俊朗鮮活了不少。
“大概元若是極為得意自己引起了六妹妹的注意,可笑,難不成到了如今,他還以為能和六妹妹重修舊好不成?”長柏也對這個好友意見越發(fā)大了,“元若,你現(xiàn)在將那謝鸞蕭立馬攆出齊國公府,咱們還有得兄弟做,如若不然,便逼著我們盛家和你一刀兩斷?!?/p>
齊衡聽得他這句話,臉上已有慍色,也不再叫則誠:“盛長柏,你這是何意,我和內子的婚事,便是官家都同意的,敢問你有何資格插手。”
長柏痛心疾首,“我插手,你倒半點不為六妹妹著想,你從前便是一廂情愿,糾纏于她,害得旁人都來嘲諷她癡心妄想,一個小庶女也妄圖攀附國公世子,如今你還要這般,只顧自己……”
齊衡一聽長柏提起從前,也有慚愧之色,“以前的事,的確是衡思慮不周,連累了六姑娘的名聲,衡如今也是真心祝愿六姑娘覓得良人,夫妻和睦,一生順遂。可這和內子有何關系?!?/p>
長柏拍了桌子,“你還和我裝,你將一個粉頭奉為正室娘子,為了和郡主置氣,只是你考慮明蘭要怎么做人?”
“內子是衡心中所想,何來置氣?”齊衡被粉頭兩個字激怒了,“你盛家的六姑娘要怎么做人,自是你父親還有你這做哥哥該操心的事!”
盛長柏只覺齊衡冥頑不靈,“我操什么心,六妹妹也告訴我,人都是該朝前走的,不應往后看,你好歹也是一個男子,也該拿得起放得下,怎么處處糾纏我六妹妹,渾然不顧自個前程還有六妹妹名聲?!?/p>
齊衡更生惡感,“我是喜歡過盛六姑娘,可那早已是之前,六姑娘當時不愿和我再見,我也早放下了,也為從前的魯莽對你道了數(shù)次歉,更不曾再和盛六姑娘見面,連提都不曾提過什么。”
“你放下了?為何還要收買我房里的女使,讓她們說,我六妹妹不及那粉頭貌美,你處處都想引起我六妹妹注意,好讓我六妹妹生氣,去尋你再續(xù)前緣……”
“內子在衡心中自是這天下第一,但衡絕不會拿她和外人相比,更不會收買你盛家的女使去為內子貶低何人,衡已有了命里的姻緣,斷不會朝三暮四,又怎會想再續(xù)前緣,你瞧不上我家內子,便與我悄然斷了來往便是,何必再三出言糟踐,若你再對我娘子出言不遜,休怪衡不念從前情分?!?/p>
齊衡拂袖而去,倒讓盛長柏氣結,牛飲了一杯茶水,便叫店家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