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這兩字,明蘭早已聽賀弘文提起過,他有一個心靈手巧,標致靈秀的小表妹,女紅之道尤為精絕,提起這個表妹的時候,還有幾分懷念,只是那時她認為被流放到?jīng)鲋?,大抵是回不來,誰曾想自己就那么倒霉啊。
前世喜歡的兩個男神,被美女律師和才女檢查官收割了,這輩子的前男友和一個風塵女上演了一處上錯花轎嫁對郎的先婚后愛戲碼,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適用男,又來一出“白月光回國”的戲碼,怎么,就她一個女配,可著她禍害唄!
“弘文哥哥,你不覺得如今欠我一個解釋嗎?”她目光灼灼,望著那賀弘文,她苦心經(jīng)營人脈,也是為了兩人今后的日子,可千萬別讓她失望。
誰知賀弘文卻是一臉羞慚之色,“我對不住你,我原先以為自己放下了錦兒表妹,那時也是真心想和明兒妹妹結為夫婦,可是……”
他是真的難以啟齒,在他和表妹都很小的時候,表妹總是那么愛笑,她的笑能甜到他心坎中,他曾為了給表妹摘一朵花摔得頭破血流,曾每次逢年過節(jié),都要親自為表妹做個燈,兔子燈,蓮花燈,螃蟹燈……也在表妹離開京城之時,不斷追逐離開的馬車,哭了整整三日。
幼時的感情大抵做不得真,時間也總會淡化曾經(jīng)的一切,在表妹一家被流放之后,他被祖母帶去,遇到了明蘭,那個猶如玉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和表妹一樣漂亮,一樣乖巧,一樣溫柔,一樣的愛擺弄針線,最重要的是明蘭是正經(jīng)的官宦千金。
但每次瞧見明蘭用一對小胖爪子拿出繡品時,總有一種褻瀆了繡品的感覺,盡管他那時安慰明蘭年齡還小,以后慢慢學著,自也精秀起來,可想起那時的曹錦繡還比明蘭小幾歲,那么纖薄的雪蔥小段,卻是巧手裁云織錦屏,千針萬線透玲瓏。繡出百鳥朝陽舞,富貴花開龍鳳騰。只是偶爾一想,便是一陣悵然若失,倘若曹錦繡不曾回京,那么這段兒時的回憶終究會淡去,直至徹底消失殆盡。
可她回來了,在涼州的時候,本是要賣給大戶做妾,卻被魏王買下,負責織造,她回到了京城,帶著所有兒時的記憶以及如今的針神娘子,在他心頭掀起了波瀾,如今他即不舍明蘭的家世助力,也不愿舍去兒時的夙愿。
明蘭瞧他左右為難,心中也來了火,齊衡倒也罷了,賀弘文她自問哪一方面都是向下兼容,憑甚還來作妖:“我的夫君若心中最最要緊的女子不是我,那我寧可不嫁,弘文哥哥,那曹錦繡是魏王和魏王妃的奴婢,頗得看重,她又和你青梅竹馬,情分匪淺,又背靠魏王府,那魏王如今又被官家召回了京,說不得日后還有多少前程,她給你雖是做妾,卻也不比平妻差什么?”
其實曹錦繡雖對賀弘文有過情分,但早已明白,眼前人非彼時人,童真時的情誼,還是留在童年最好,對賀弘文示好,倒也數(shù)次婉拒,只是姨母或者說賀家?guī)鸵r了曹家太多,倘若沒有姨母周濟,或許自己被賣的時候更早,等不到魏王救下她,因此倒也不能讓他們下不來臺,便數(shù)次在賀弘文想要憶往昔的時候提起明蘭。
如今賀弘文倒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表妹不是那等小性人,她數(shù)次和我說起你,說我能娶了你是天大的福分,說你我才是一對,她若進門,定是安分守己,絕不會和你爭什么搶什么?”
明蘭咬碎了牙,只當自己真遇到了對手,若不早些解決,自己怕還要步嫡母后塵,又跟一個林噙霜2.0打擂臺,便撂下狠話,“總之我告訴你,弘文哥哥即想娶我,什么妾室,通房,外室,你的表妹統(tǒng)統(tǒng)不能做,她也不可以留在京城,罪臣家眷,需得再送回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