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道 柴桑城
戴著一頂白色帷帽,騎著馬晃晃悠悠進(jìn)了城,只是,商鋪閉店,家家落鎖,整條街面靜悄悄地,看著沒一個人?
天色漸晚,她深山老林當(dāng)野人四年,并不是很想住城外了,就喜歡熱鬧點,一路聽說柴桑城很有名,這就來了。
這看著,柴桑城內(nèi)誰家像是攤上事了??!
走過這幾條街像是特意驅(qū)散過,連吹來的風(fēng)都透著一股死寂的味道,易文君眸光一閃,這是要……火拼?
一身青色勁裝,戴著帷帽,腰上挎著長劍,騎著純黑色高頭大馬,百里東君坐在門口磕著瓜子,隔著老遠(yuǎn)就看到了,看著這位女俠裝扮的樣子,百里東君十分激動,瓜子也不磕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游歷江湖的女俠。
眼見越走越近,百里東君連忙站起身,心里有些小小的期待,忍不住開口問道:“女俠,要喝酒嗎?我這里有柴桑城最好的酒!”
百里東君提起他的酒,說的自信,眼神清澈明亮,一張俊美的臉帶著初入江湖的熱血和天真。
易文君勒馬停下,隔著帷帽抬頭看了一眼牌匾,東歸?這個詞有些印象,她又低頭看向百里東君,小伙子還是個熟人,百里東君,在“易文君”的記憶力,原來,是這個時候了??!
“東歸?你是老板?”易文君語氣平淡溫和,她和小百里無仇也無怨,她喝酒也一般,沒有多喜歡也不討厭,偶爾小酌幾杯添幾分趣味。
小百里都邀請了,她今個進(jìn)店喝幾杯也無妨。
少女清靈悅耳的聲音像是一股清泉淌過心靈,能瞬間撫平心里燥熱,只聽聲音,便覺得是個十分美貌的女子。百里東君眼神一亮,聽聲音,感覺對方年齡不大,可能還是個小姐姐。
“能住宿嗎?”
不待百里東君回答,易文君又問他,酒喝幾杯可以,住宿能解決更好,她也不想再去找了。
這,住宿?百里東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尖,不知怎的,就是感覺有些小小的羞澀,活躍的聲音聽著有些虛,“……能?!?/p>
百里東君想了想樓上的空房間,說話的底氣略有些不足,應(yīng)該是可以的吧。
“什么時候這里還做客棧了?”
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司空長風(fēng)咕噥了一句,又閉上了眼,不過下一刻就被叫了起來,店里唯一的小二,要把客人的行李拿進(jìn)來,馬匹牽到后院。百里東君忙著給易文君介紹酒,這些雜活自然由司空長風(fēng)這個店小二做。
易文君的帷帽沒有拿下來,隨意找了一張桌子坐下來,將腰上掛的劍取下來擱在桌子上。
“好漂亮的劍!”百里東君雙眼冒光,閃爍著興奮,真的好漂亮,嘴上忍不住贊美它,手還躍躍欲試想摸一摸。
那把劍,劍鞘通體銀白色,泛著玉光,縷刻著霜花紋路,劍柄同色,雕刻霜花,頂端鑲嵌一顆……散發(fā)著柔光的玉石?百里東君揉了揉眼,再看去,沒有光,只有一塊溫潤玉石,他看錯了?
易文君瞟了一眼華光內(nèi)斂的霜華劍,“霜華是很漂亮?!?/p>
殺人的時候更漂亮,殺人封喉,一擊致命不見血。
“女俠也是游歷江湖嗎?”百里東君坐在桌邊,睜著那雙大眼好奇的問,他初入江湖,對一切江湖事物都感興趣極了。
“算是吧。”她爹不是說,易文君出門游歷江湖在外,她說游歷也算是沒錯吧。
“我也是,我聽說柴桑城熱鬧,才跑來這里開店,結(jié)果,連人都少見?!卑倮飽|君說起這個就郁悶,來了十幾天,這才是第一個客人。
“我開了十幾天了,就女俠一個客人。”
她聽著百里東君的抱怨,也沒嫌他話多不耐煩,喝著杯中酒,她的思緒飄蕩,影宗的人,應(yīng)該也快來了吧。
當(dāng)年一走了之,把爛攤子扔給易卜,也不知老父親這幾年過得安穩(wěn)否?
她這幾天也沒聽到影宗被滅的消息,易卜應(yīng)該活的還不錯。
易文君還有一段緣分未了,天啟還得要回去,希望老父親看到她不要太暴躁。
“我是白東君,女俠你呢?”百里東君說了半晌,想起還沒互通姓名,這才又問起。
“易文君?!?/p>
百里東君驚得站了起來,神色激動,
“易文君,影宗易文君?”
“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東君??!”
“百里東君!”
她看著神色激動的百里東君,點了點頭,
“我記得,小時候說要做酒仙?!?/p>
“那你還記得……”云哥,說道此處,百里東君沒有說出那個名字,眸中星河已盡,顯得有些傷懷,水潤潤的眸子期待的看著易文君。
“記得?!彼腊倮飽|君想說誰。
葉鼎之,“易文君”的情人,兩人還生了一個兒子。
“文君,我,我很想你們,想念在天啟的日子,云哥不在了,我時常做夢夢到他。”
百里東君訴說著他的思念,想起小時候和云哥一起探索天啟城的日子,快樂而美好。
若是云哥還在就好了。
百里東君提起葉云就有說不完的話,和葉云感情深厚全在字里行間,易文君卻不想聽他和葉云的種種過往,男人絮叨起來就沒完,尤其還是一個喝了酒的男人,話太稠。
“東君,你醉了?!?/p>
看著眼前十二壺酒,她只喝了一杯,剩下都進(jìn)了百里東君的肚子里。
酒仙?他真是定了一個好目標(biāo)!嗜酒如命,酒蒙子還差不多。易文君表情淡漠,看不出一絲毫無情緒,對喝蒙了的男人無感,喝到讓自己處于一種毫無反抗的危險境地,這種人,不靠譜。
“我沒有,我很清楚的,我沒有醉!”
百里東君下意識反駁,男人沒有不行,喝酒,也一樣,他千杯不醉!
“店小二,天晚了,扶你家掌柜去休息?!?/p>
易文君已經(jīng)懶得和酒鬼糾纏,她看向唯一的店小二,
“二樓客房在哪一間?我自己上去?!?/p>
“樓梯上去左轉(zhuǎn)第一間,我和掌柜房間在右邊。”
司空長風(fēng)看著明顯不想聽自家掌柜嘮叨的女子,很識趣的把他連拉帶拽弄走。
傻子!人家連帷帽都沒有摘,只是報了一個名字,忽悠的你什么都說了。
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快樂小傻子!
易文君,百里東君。
司空長風(fēng)默默念到這兩個名字,哪個都不是普通人。
進(jìn)了房間,離了百里東君這個小話癆,世界仿佛都安靜了,喜歡熱鬧煙火氣的果然是她的錯覺。
房間內(nèi)家具簡單,看得出來不是正規(guī)客棧,床榻卻鋪的厚實,鋪蓋都是新的,百里東君心思可沒這么細(xì),這店小二很貼心。
百里東君這小子話雖多,釀酒還是不錯的,說不得,以后還真能做酒仙。
易文君口中的酒仙,是踏入修行真正酒仙,百里東君的酒里,是有幾分靈氣的。
他的師傅,是古塵,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不知師傅是否有靈根,釀的酒又如何?
念頭一動,她便打算轉(zhuǎn)道去一趟乾東城。
她心中隱約有了收徒的想法,師兄說下次開山門要給她物色幾個弟子,紫云峰太清冷了。
之前師兄提了幾次,她嫌棄帶徒弟麻煩,都拒絕了。
如今,沒有師兄催促,她倒有了物色弟子的念頭。
索性她連建立宗門的地方都有了,那個她筑基用的山谷,連帶周圍幾個山頭都不錯,她花了點心思,圈了幾座山頭設(shè)了護(hù)山陣法,用聚靈陣養(yǎng)護(hù)著,要不了多久,等靈氣濃郁,便可做為這個世界的門派駐地,紫云峰也算有了傳承,不知師兄他老人家見了,可會欣慰?
“我能再見到師兄他老人家嗎?”
她手指轉(zhuǎn)動著桌上的水杯,杯中無酒,她卻覺得有些醉了。
思念來的猝不及防,之前只顧著安身立命,此時松懈下來,想念便如潮水般洶涌……
“張小凡,你個沒用的,什么時候能找到我?這么大個人丟了,你們都不帶找一找……”
滄瀾界 陰陽輪回鏡
容顏絕色少女坐在桌邊抱怨著,手里轉(zhuǎn)動著杯子,杯子周圍按方位擺了十幾顆上品靈石……
習(xí)慣還是沒變,擺陣問靈,總愛拿杯子轉(zhuǎn)。
“好,好,好!你是嫡親的師兄,我就是個沒用的!” 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顆小痣?yún)s添了幾分魅惑,修眉俊眼,眸光流轉(zhuǎn),端的是一副邪魅狷狂的俊美模樣。
眼角撇了一眼她的好師兄,心還是有些酸的,就愛欺負(fù)他。
“已確定是哪個小世界,可是……”
無從下手。
老人家?他只比師妹大三歲。
林驚羽也無奈,他眼神帶著一絲寵溺看著鏡中的易文君,到哪都一樣,無聊就問靈,關(guān)注的問題角度總是千奇百怪。
“最薄弱處,在魔界?!睆埿》惭凵駝澾^一絲憂慮,“一旦強(qiáng)行破開,妖魔涌入,這個世界就完了?!?
毀掉一個小世界,這因果,他們擔(dān)不起,思慮片刻,他堅定的說道,“我守,你去!”
一旦打開口子,那邊對于妖魔來說,全是食物,補(bǔ)品,林驚羽若去守入口,身處魔界對他本就壓制,再杵那招人恨,擋著后面的食物,就算一時壓制住了,時間長了……妖魔可沒什么理智,一旦瘋起來,守不住。
“……”林驚羽沉默,后果太嚴(yán)重了,“再想想別的辦法?!?
破不開世界壁,護(hù)心鈴聯(lián)系不上她,若進(jìn)去是本體還好,總能聯(lián)系上,若壓制修為,只靈體進(jìn)去,留肉身在外,還不知是何結(jié)果,又需要多久? 張小凡守結(jié)界,能守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