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寧望著那紅衣女子消失在不羈樓門口的背影,眉頭微蹙。
白寧“你認識不羈樓的花魁?”
話一出口,她心頭忽然一跳——方才擦肩而過時,那女子身上竟縈繞著一絲極淡卻陰冷的妖氣。
白寧「梵樾是妖,這花魁也是妖?!?/p>
白寧「寧安城內(nèi)突然出現(xiàn)這么多妖,絕非偶然,恐怕來者不善。」
她忍不住回頭再看,目光掃過那女子離去的方向,心頭又浮起個更驚人的念頭。
白寧「她的魂魄……像是被人抹去過記憶?」
紛亂的思緒攪得她心煩意亂,心底那股不安愈發(fā)濃重,連重昭在一旁回答了些什么,她都沒聽清,只下意識跟著他快步往城主府走。
不羈樓內(nèi),燭火搖曳,映得梵樾的側(cè)臉一半明一半暗。
藏山站在他面前,想起方才重昭那副護犢子的模樣,仍有些不甘。
藏山“殿主,咱們就這么讓那個仙族小子跑了?他要是把妖族入寧安城的消息傳回蘭陵,咱們不羈樓可就開不下去了?!?/p>
梵樾冷笑一聲,指尖摩挲著腰間溫?zé)岬牧鹆в瘢Z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
梵樾“一個蘭陵仙宗,本殿還不放在眼里,眼下本殿感興趣的,是那個白寧?!?/p>
梵樾“琉璃玉是白術(shù)上神的本命法器,無念石千年不鳴,卻對她的血有反應(yīng)?!?/p>
梵樾“加上她那張與白術(shù)一般無二的臉,我倒更愿意相信,她就是白術(shù)本人。”
梵樾“至于無念石為何未近身便異動,或許她的血有特別之處,我需要進一步證實?!?/p>
藏山(不解)“可我見那白寧對咱不羈樓也不感興趣,要如何證實。”
梵樾(細細摩挲著腰間的玉佩)“我自然有辦法讓她感興趣?!?/p>
梵樾“她身邊那個白爍,一心向仙,定然想證實我是不是真仙;而白寧,又把這個凡人寶貝得緊?!?/p>
天火“殿主的意思是,請君入甕?”
梵樾“正是。”
梵樾指尖猛地攥緊玉佩,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戾氣。
梵樾“白寧,我們的賬還未算完?!?/p>
白寧回到城主府時,夜色已濃,她先去了白爍的院子,想報個平安,卻見屋內(nèi)漆黑一片,只有兩個丫鬟在院里掃地,連盞燈都沒點。
白寧(蹙眉)“阿爍去哪了?”
不重要的人(猶豫)“這……三小姐只說要出門辦正事,不讓我們跟著,我們也不好多問。”
白寧“正事?她哪來的正事?她出去多久了?”
不重要的人“大約一柱香?!?/p>
白寧“胡鬧!”
白寧“最近城中不太平,她久出未歸,你們?yōu)楹尾簧蠄??!?/p>
話未落,她已提著裙擺往外跑,連丫鬟們慌亂的解釋都沒再聽——白爍性子跳脫,最容易被人算計,千萬不能出事。
她借著靈力在寧安城上空快速掠過,月光下,街道空寂,卻始終沒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直到掠過城南一條狹窄的小巷時,她才瞥見地上散落著幾張黃符。
白寧(隨意撿起一張)“這符紙是孫觀主給她的,但這個方向是……”
白寧(靈光一閃)“不羈樓?”
待她趕到不羈樓時,便看到一只暴怒的狼妖朝白爍撲去。
白寧幾乎是本能地反手祭出法器傀儡傘,青灰色的傘面如鬼魅般旋飛而出,“唰”地擋在白爍面前。
狼妖的利爪剛觸到傘柄,便發(fā)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頃刻間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眾人見此,皆有些驚疑不定的抬頭望去,卻見她一襲青衫,手中的傘尚未收起,眼神冷得像是要殺人。
白寧“阿爍!你可有傷著?”
白爍卻沒動,只是直愣愣地盯著她,那雙總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滿了震驚與痛苦。
過了許久,她才慢慢開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白爍“阿寧……你也是神仙……?”
白寧“……”
白寧喉頭一哽,竟說不出話來。
她看著白爍眼中那破碎的信任,那些早已在心底排練好的解釋,此刻全化為齏粉。
她從未覺得靈力是值得炫耀的東西,若沒有堅守本心的意志,靈力只會是枷鎖。
她一直想,只要自己活著,便保阿爍一日無憂,保寧安城太平,卻忘了問,白爍到底愿不愿意活在這樣的“保護”里。
白寧“……抱歉。”
白爍(哽咽)“你明知我最討厭別人欺騙我?!?/p>
白寧“我……”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將眼淚憋回去,狠狠推開了白寧,頭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白爍“我討厭死你了!”
白爍抹了把眼淚,轉(zhuǎn)身就跑,小小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白寧望著她跑遠的方向,久久未動,直到那身影徹底看不見了,才緩緩收回目光,眼底一片沉寂。
白寧“無念石已經(jīng)與她融為一體了,對吧?梵樾?!?/p>
她忽然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身后無人應(yīng)答,但那熟悉的妖氣已悄然靠近。
白寧“你算計得真好,幾次三番接近阿爍,就是想證實她的身份,想利用她逼我現(xiàn)身,對嗎?”
她話未說完,便被一股妖力錮著腰,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向后飛去,結(jié)結(jié)實實的摔在了床上,她被砸的眼冒金星,趴在床上緩了好久才清醒過來,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腦袋好像比剛才更沉了,手腳綿軟無力,似乎體內(nèi)的靈力也被什么東西所壓制著。
梵樾“給本殿閉嘴,不然我現(xiàn)在就把你的腿打斷,讓你永生永世不得踏出不羈樓半步。”
分明是威脅的話,但落進她的耳朵里,卻聽起來有點……有氣無力?
她費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這偌大的房間里只剩她與梵樾二人,另外二人不知去向,而她此刻正半跪在床上,被梵樾掐著腰死死摁在懷里,梵樾臉色痛苦難耐,像是在經(jīng)受巨大的折磨。
白寧“梵樾,你怎么了……呃……”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她便被梵樾壓在了身下,也借此看清楚了他胸口上那道若隱若現(xiàn)的痕跡。
白寧「是七星燃魂印……」
梵樾微微俯身,將整顆腦袋埋進她的脖頸間,溫?zé)岬臍庀姙⒃诙鷤?cè),不禁有些癢。
梵樾(聲音微?。鞍?,我好疼……你幫幫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蠱惑,鬼使神差的,白寧親了親他的嘴角,答應(yīng)了他。
白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