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親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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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到院門,她就聽見了那人惶恐的聲音,似乎當(dāng)真害怕到了極致。
利劍只需再往里一寸,自此這世間再無藏海。
“小人之前求侯爺將小人的判斷稟報(bào)給皇上,的確考慮不周。侯爺身居高位,這事不該由您去做,只能由小人去給百姓們說。褚大人是侯爺舉薦的人才,此事他算錯(cuò)了,恐怕會(huì)被有心之人拿去大做文章。而小人是侯爺?shù)娜?,小人立了功便是侯爺之功。”藏海眼中的誠(chéng)懇熱切怕是他自己都快相信了。
可莊蘆隱并非褚懷明那樣的蠢才,“但你要是錯(cuò)了,就是本侯錯(cuò)了?!?/p>
“你不過是本侯的幕僚,我該怎么立功還輪不到你擅作主張?!痹捖溟g他手中的利劍離藏海的脖頸又近了幾分。
跪在地上的青年似乎是被嚇到一般,音量都不自覺加重了許多。
“其實(shí)小人還想到一件事?!?/p>
一旁的褚懷明譏笑,笑藏海的垂死掙扎。
但同時(shí)也真怕藏??谥姓f出什么讓莊蘆隱真暫時(shí)放過了他。
“侯爺,他這張嘴我可領(lǐng)教過?!?/p>
莊蘆隱并未做反應(yīng),手握利劍的手也并未偏移半分。
藏海兀自加大的聲音,打斷了褚懷明的話,“請(qǐng)侯爺容我說完!”
“說?!?/p>
莊蘆隱面上的神色與平日沒什么不同,但口中吐出的字句卻讓人渾身的發(fā)涼。
“但說之前想清楚了,這很可能是你最后一次說話?!?/p>
院門外執(zhí)燈的莊之寧收回了自己的步子,半隱匿在夜色中,看著那人是如何一步一步置之死地而后生。
同時(shí)她自覺也有幾分輕嘲,聽他出了事就子亂了陣腳。
“小人之前不敢告訴侯爺,小人所說的白虹貫日,不僅是大汛之兆,還主…將星隕落。”
此話剛落,莊蘆隱神色微變。
雖不大明顯但藏海還是第一時(shí)間察覺到,他咽了咽口水,繼續(xù)道:“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p>
隨著藏??谥型鲁龅囊蛔忠痪?,莊蘆隱的神色就多了幾分怪異。
“這些天象都主王侯將相殞命?!?/p>
莊之寧看著平日里殺伐果斷的父親似乎相信了這些說話,心下也有幾分震驚與詫異。
他倒是說父親心坎上了。
“…巧舌如簧。”
瞧著那人說出那些肺腑之言,身為局中人的父親恐怕也分不出真假。
真真假假摻和其中,假的自然也就成了真。
果不其然,下一瞬她就聽了父親的聲音。
“關(guān)起來?!?/p>
容月同她一道看完了一整出戲,此刻心緒頗有些復(fù)雜的看著自家小姐。
“小姐,這人我們還救嗎?”在侯府生活了十余年,容月見慣了侯爺平日里那副殺伐果斷的模樣,如今這副模樣倒是有些令人唏噓。
莊之寧的心隨著利劍落下重新落回遠(yuǎn)處。
她看著藏海被人壓著離開的身影開口。
“雪中送炭或許更為錦上添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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