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泛白,九霄城昨夜的風(fēng)波也隨著漸明的天色,暫時平息了下來,也許,此刻的寧靜正醞釀著更大的風(fēng)暴。
九霄城,蘇家據(jù)點
蘇燼灰身著一襲玄色長袍,靜靜地站在庭院中央,微風(fēng)拂過,衣擺輕輕飄動。他的手掌緩緩地摩挲著貍奴光滑的脊背,手指不時地梳理著它柔軟的毛發(fā),眼神卻顯得深邃而冰冷,仿佛能洞察一切。貍奴愜意地蜷縮在他的臂彎里,偶爾發(fā)出幾聲滿足的呼嚕聲。
蘇燼灰“昌河,你可真是好手段?。 ?/p>
他抬眼望去,看著對面由四個人抬回來的蘇昌河。他躺在擔(dān)架上,渾身裹滿了繃帶,只剩下那一雙眼睛可以看見。
蘇昌河勉強直起身子,氣若游絲
蘇昌河“老爺子,見笑了,能從慕子蟄手中逃生,昌河不過僥幸罷了,多虧老爺子增援及時?!?/p>
蘇燼灰“你應(yīng)該知道,我指的不僅僅是慕子蟄這件事。”
貍奴愜意地半瞇著眼睛,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呼嚕聲,尾巴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然而,蘇燼灰的神情卻陡然變得凌厲,眼神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鋒芒畢露,直直地掃向蘇昌河
蘇燼灰“我問你,謝繁花怎么死的?”
蘇昌河“這家伙本來半死不活,這次出任務(wù),我順手將他給宰了?!?/p>
蘇昌河“反正謝家那些人也等著他死呢!”
蘇燼灰的眼神愈發(fā)冰冷,他突然松開手,貍奴輕巧地跳到地上,慢悠悠地向遠(yuǎn)處走去。蘇燼灰背過身去,雙手負(fù)于身后,語氣低沉
蘇燼灰“那你告訴我,為什么慕白也死了?”
蘇昌河“什么,誰殺的?”
蘇燼灰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眼神緊緊地盯著蘇昌河,似要將他看穿:
蘇燼灰“難道蘇喆不是你派去的嗎?”
蘇昌河“喆叔一向不是最愛偷懶的嗎?怎么這回這么出力,完了完了。”
蘇燼灰沉默片刻,望向遠(yuǎn)方,目光中透露出一絲決絕,沉聲道:
蘇燼灰“罷了,事已至此,那么,就讓整個暗河,都姓蘇。”
蘇昌河“昌河誓死追隨家主?!?/p>
蘇燼灰似笑非笑
蘇燼灰“你誓死追隨,那么蘇喆呢?”
這一刻,蘇燼灰身上傳來一陣殺意,蘇昌河勉強維持鎮(zhèn)靜,笑著問道
蘇昌河“喆叔怎么了?”
光頭男子冷笑道,“蘇喆沒有動手,他與蘇暮雨,藥王谷神醫(yī)一同返回蛛巢?!?/p>
蘇昌河一愣,藥王谷神醫(yī)居然沒死,這并不在他的計劃之中。
蘇燼灰“罷了,你先養(yǎng)傷,接下來的活動,由蘇穆秋負(fù)責(zé)?!?/p>
謝家據(jù)點
謝云舒腳步虛浮,在兩名同伴的攙扶下,艱難地邁進(jìn)謝家大廳。她的臉色蒼白如霜,嘴唇毫無血色,幾縷被汗水浸濕的發(fā)絲貼在臉頰上。原本整齊的衣衫此刻已破損不堪,還沾染著斑斑血跡,每走一步,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搖搖欲墜
謝霸端坐在主位上,因痛失愛徒謝繁花,又聽聞謝不謝離開暗河,正怒火中燒。他派人尋找謝不謝與謝云舒,卻只見謝云舒孤身歸來。本欲嚴(yán)厲處罰,可瞧著她這般虛弱模樣,心想她或許連自己一招都承受不住,若她死了,以謝七刀的暴脾氣,必定會惹來諸多麻煩。
謝云舒微微顫抖著,聲音里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與惶恐,說道:
謝云舒“家主,云舒無用,未能替少主報仇?!?/p>
說著,她強撐著想要行一個完整的禮,卻因體力不支,身形晃了晃,額頭上密密麻麻的冷汗不停地滾落 。
謝霸“哦?替繁花報仇,那你為何對慕子蟄出手?”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謝云舒,似乎要將她的內(nèi)心看穿 。
謝云舒瑟縮了一下,臉上露出懊悔與急切的神情,解釋道:
謝云舒“云舒自知有錯,未能阻止師弟離開,便想著將功贖罪,為少主報仇,手刃蘇昌河?!?/p>
她頓了頓,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不甘,繼續(xù)說道
謝云舒“彼時蘇昌河剛好受傷,云舒本想著假意助他,待他放下戒備后除了那廝的命,可正欲下手時蘇家來人了?!?/p>
謝霸冷冷地掃了一眼謝云舒,語氣冰冷
謝霸“你說,我是否該留下你的性命?”
他的話語如同重錘,在寂靜的大廳中回蕩,令人毛骨悚然 。
謝云舒身子微微顫抖,眼眶瞬間濕潤,晶瑩的淚珠在眼中打轉(zhuǎn),仿佛下一秒便會滾落。她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向前挪了幾步。
謝云舒“家主要我的命,云舒絕無半句怨言,可是……還望家主看在師父的面子上,允我戴罪立功。”
謝霸走到謝云舒面前,周身氣息翻涌,濃郁的內(nèi)力如實質(zhì)般凝聚在掌上,朝著謝云舒呼嘯而來。謝云舒感受著那股凌厲的壓迫感,身子止不住地顫抖,嘴唇也微微泛白,她抬起頭,眼神中滿是恐懼與哀求。
謝云舒“求家主饒云舒一命,云舒愿意為謝家做任何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就在那蘊含著強大力量的一掌即將觸及謝云舒的瞬間,卻直直地停在了她面前??諝庵蟹路鹩幸还蔁o形的力量將這致命的一擊硬生生止住。
謝云舒緊繃的神經(jīng)在那一刻徹底松懈,一下子癱倒在地。她大口喘著粗氣,冷汗?jié)裢噶撕蟊场?/p>
謝霸目光如炬,凝視著癱倒在地的謝云舒,臉上的神情陰晴不定。半晌,他收回手掌,緩緩開口,聲音中透著一絲疲憊與無奈:
謝霸“起來吧,繁花已逝,你若也死了,謝家便又少了一分力量。”
謝云舒掙扎著起身,強撐著行禮,堅定道:
謝云舒“多謝家主,此刻起,我便是謝家最鋒利的一把刀?!?/p>
說罷,她在旁人的攙扶下,緩緩朝著大廳外走去,離開的那一刻,謝云舒唇角微微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浮現(xiàn)。
作者有話說:大家覺得奧斯卡小金人應(yīng)該頒給這倆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