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墮落與瘋狂

第一人稱,“你”指的是主角的母親,這篇的主角身份尊貴但是經(jīng)歷悲慘,虛構(gòu)背景

永不停歇的雨是一個人的淚,執(zhí)念,恨和對過往的懷念。

我剛出生時,一直啼哭不停,無論奶娘和宮女怎么哄,都無濟于事??墒莿偵a(chǎn)后身體虛弱的你,讓奶娘把我放進你懷里,你輕輕地抱住我,用手一下一下順著我的背,唱著哄孩子的歌謠。我感到很安心,漸漸地停止了啼哭。從那時起我就知道,世界上有一個女人,香味是獨一無二的,懷抱是最溫暖的,就是母親。

我喜歡你喚我的名字,你說“鴻羽”是鴻鵠豐滿的羽翼,希望我可以像鴻鵠一樣有著遠大的志向,直上長空。我喜歡你在陽光正好的午后,牽著我的手教我學走路,我可以不用害怕摔倒。我喜歡你握著我的手,教我寫我的名字,我覺得只有你握著我的手寫出來的字最好看。我喜歡你送給我的長命鎖,因為你說要讓我長命百歲,平平安安。

我以為你會永遠愛我,可一切都在那個下雨天發(fā)生了變化。你生了弟弟,給他取名承安,你叫他的名字也那么溫柔,你看他的眼神也那么慈愛,你像當初抱著我一樣抱著他。我很久沒有聽到你為我唱那首歌謠了,現(xiàn)在又聽到了,但不是給我唱的。我甚至就站在門外,你卻沒有看見我。

從今以后,你的愛一分為二了,不再對我那么關(guān)心了。你的嘴里多了承安的名字,不再只叫我一個人的名字。你總是說我是哥哥,要讓著他。所以他犯了錯,你總是不怪他,我犯了錯,你總是罵我。

之前我想著,你至少心里是有我的。但是之后,你心里徹底沒有我了,因為你又是在一個下雨天,生了妹妹,給她取名嘉瑞。嘉瑞和承安,一人一份,你心里徹底沒有屬于我的位置了。

你不知道,你罵我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你再也沒有關(guān)心過我的感受,你再也不記得我喜歡什么,你再也沒有說過愛我,你再也不記得我只是個孩子,你再也不記得我也是你的孩子。你叫“鴻羽”的時候越來越不溫柔,你叫“嘉瑞”和“承安”越來越像以前叫“鴻羽”的語氣。你總說我是他們的哥哥,可你沒有想過他們有沒有把我當哥哥。他們從來都不尊敬我,甚至嘲諷我,哪怕我真心實意為他們好。

承安和嘉瑞打碎你的花瓶的那一次,你一巴掌打在我的臉上,我的臉迅速紅腫起來。你一邊罵一邊把我逼得后退,直到退進身后的暴雨里。雨下得很大,但你罵的每一個字我都聽得清清楚楚:“蘇鴻羽,如果不是你沒有管好弟弟妹妹,他們怎么會打翻花瓶?你是怎么當哥哥的!我說了多少次,你要當個好榜樣!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我怎么會生出你這樣的孩子!”你不知道我臉上的不是雨水,是淚水。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不只是不如承安和嘉瑞,我就連那個花瓶都不如。因為我記得,以前我打碎了你的玉鐲,你不是罵我,而是問我有沒有受傷。

從今以后,我對你產(chǎn)生了一種執(zhí)念,一種恨,我要讓你看到我很優(yōu)秀,我要讓你痛苦。

父皇不看好我,兄弟姐妹們都不喜歡我,這不重要。多年后,我借大哥的手毒死了父皇,他被廢了太子。我借助我多年攢下來的勢力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把承安和其他的兄弟流放了。我特意讓你親眼看著他被拉走,我就是想看到你哭得撕心裂肺的樣子,你那么愛他,我就偏要讓他不好過。你那么愛嘉瑞,那我就把她送給60多歲的外族首領(lǐng)和親,其他的姐妹也都送去和親。當初一個個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如今我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

“你這個賤人!不把皇位給你弟弟就算了,還把他流放到那種苦地方。你妹妹怎么能嫁給那種人?。∧愕男哪c怎么這么歹毒!你怎么不去死!”我緩緩走向龍椅,你在背后歇斯底里地罵我。我聽著一個母親用“賤人”,“去死”來罵自己的親兒子,只是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你,一字一句地說:“太后,朕沒有母親,沒有父親,沒有兄弟,沒有姐妹。朕只是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家寡人,確實是賤人,賤命一條,活得這么悲慘,和死了也沒有區(qū)別,”

“蘇鴻羽!”你還想罵,但我不聽了。

“太后,您早些休息,不要大動肝火,以免傷身?!蔽也挥每矗仓滥愕谋砬橛卸嚯y看。

我沒有把你驅(qū)趕出宮,在宮里也不缺你吃穿用度,但我一次也沒有看過你,也算報答你的養(yǎng)育之恩了。

你大限將至那天,我終于去了你的殿內(nèi)。

“你還知道來?!?/p>

“您畢竟是朕的生母?!?/p>

“你為什么不納妃?”

“皇位我會傳給承安。至于納妃……朕缺的不是那種愛,她們不能彌補朕缺失的東西?!?/p>

“哼,我也不可能愛你這種人。承安比你善良,嘉瑞比你溫柔有禮,你算什么東西?”

“下輩子您不要遇到朕了。”下輩子我不要遇到你了,我也不想再愛你了,媽媽。

你死后,我用袖子擦了擦眼淚,走出宮殿,發(fā)現(xiàn)下雨了。雨大得好像我那天洶涌的淚水,止不住。你留給我的只有淚水和從未停過的雨。

我的一生都在治愈被你毀掉的童年,雨從未停過。如果再有下輩子,我能不能不要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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