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綃帳暖,已裝飾成新房的房間,映著搖曳的燭火,宛如洞房花燭。
久宣夜面如冠玉,幾分霞紅沒過后頸,眸中閃動著宛如野獸般極具侵略感的目光。
傅絲蘿望進他眼底,那里面的熾熱幾乎要將她灼傷。
她伸手想觸碰他的臉,卻被他把兩手疊在一起,十指相扣壓在頭頂,她不可避免地挺起,隨即聽見他喉間溢出一聲滿足的嘆息。
“宣夜……”尾音消散在唇齒之間。
紅帳在搖曳的燭火中閃爍,似有風從窗隙鉆入,小小的火苗晃得越來越亂,幾乎快要熄滅。
火光燙化的臘液滾滾而下,一層一層堆疊,在桌面暈開一片透明白膜。
火星炸裂的混著微妙且支離破碎的喘聲,斷斷續(xù)續(xù),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滋啦一聲。
蠟燭燃燒殆盡,浸在滾燙的蠟油里,只剩一縷青煙。
室內(nèi)光線晦澀,傅絲蘿隱約看見久宣夜繃緊的下頜線條,和滴落在她胸口的汗珠。
她的意識漂浮在云端,時而清醒,時而混沌。
恍惚間,她聽見自己發(fā)出陌生的嗚咽,像是被欺負狠了的小獸。
屋外,更漏聲漸漸模糊,唯有交織的呼吸與心跳清晰可聞。
直到東方泛起魚肚白,久宣夜才戀戀不舍地躺下,卻仍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像是怕一松手她就會消失。
傅絲蘿疲憊地靠在他胸前,聽著他尚未平復的心跳,唇角勾起一抹饜足的笑。
月光清冷,照著這一室旖旎火紅。
暖帳散開,床榻上一片狼藉,被褥凌亂,枕巾半垂在地上。
*
大婚當日,趕山堂張燈結彩,紅綢高掛,整個醫(yī)館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里。
炮竹噼啪炸響,硝煙混著喜氣彌漫。
傅絲蘿一身大紅嫁衣,金線繡的龍鳳呈祥花紋隨步伐顯出流光溢彩的紋路,蓋頭下的流蘇輕晃,隱約露出她小巧的下頜和抿緊的紅唇。
旁邊久宣夜一身喜服,墨發(fā)高束,精神奕奕,眉眼間難得染上笑意和羞澀。
他牽過紅綢,指尖在傅絲蘿手背上輕輕一按,低聲道:“牽著我?!?/p>
成親雖無迎親送親的禮儀,但三日前久宣夜就不在傅絲蘿房中留宿了。
也不知他從哪位鄉(xiāng)親那里聽說結婚之前新郎新娘不宜見面的規(guī)矩,同她打了個招呼就隨著衙門里的人一起去了一趟廣平城,今日一大早才回來,在幾個伴郎的簇擁下,敲開了新娘的房門,把她抱到廳堂。
傅絲蘿無父無母,久宣夜父母早逝,高堂的位置擺著幾個牌位。
傅絲蘿扶著他走到蒲團前面,久宣夜的一位好友充當司儀,嗓音嘹亮。
“一拜天地——”
二人齊齊跪下,紅綢垂落,傅絲蘿的裙擺鋪開,如盛放的花。
“好!”圍觀的鄉(xiāng)親們紛紛鼓掌。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司儀高喝剛落,久宣夜忽地身形一僵。
傅絲蘿正欲俯身,卻聽“刺啦”一聲裂帛。
旁邊久宣夜的喜服后背驟然繃裂,肩胛骨突起,肌膚下黑毛瘋長。
賓客的笑聲戛然而止,鞭炮聲變得刺耳。
傅絲蘿猛地掀開蓋頭,只見久宣夜整個人扭曲膨脹,骨骼爆響,渾身喜服如炸開的爆竹,紅色碎片四散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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