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源站。"張凌赫喃喃自語，抱起蘇雨晴尋找出路，"得切斷節(jié)點塔的供能。"

樓頂唯一的出口被鎖死，但邊緣有維修梯通向下方平臺。張凌赫小心翼翼地下行，每步都讓胸口的傷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蘇雨晴在他懷中輕得像片羽毛，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平臺通向另一側的消防樓梯。大廈內部警報聲此起彼伏，但奇怪的是沒有遇到任何安保人員。似乎深藍集團的大部分員工都因網絡提前激活而陷入了某種恍惚狀態(tài)。

街道上的景象更加詭異。行人站在原地，眼睛泛著微弱的藍光，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交通癱瘓，車輛橫七豎八地停在路中央，司機們同樣處于出神狀態(tài)。只有少數人看起來還清醒，大多驚慌失措地四處奔逃。

張凌赫抱著蘇雨晴穿過這片超現實的場景，向記憶中能源站的方向前進。藍紋指引著他，如同內置的指南針。每靠近一步，刺痛感就增強一分。

三個街區(qū)外，一家私人診所的燈還亮著。張凌赫踹開門，發(fā)現一位年邁的醫(yī)生正在給一個哭泣的孩子包扎膝蓋。

"救救她。"張凌赫將蘇雨晴放在診療床上，"槍傷。"

老醫(yī)生看了一眼傷口，又看看張凌赫手臂上的藍紋："深藍集團干的？"

張凌赫點頭。

"我就知道那些混蛋沒安好心。"醫(yī)生立刻行動起來，"你朋友失血過多，需要輸血和手術。我能處理，但需要時間。"

"我沒有時間。"張凌赫看著窗外，節(jié)點塔的光芒越來越強，"城市正處于危險中。"

"那就去做你該做的。"醫(yī)生已經戴上手套，開始清理傷口，"我會保住她的命。"

張凌赫猶豫了。離開意味著將蘇雨晴獨自留在這里，但留下意味著放棄阻止觀察者的最后機會。

仿佛感知到他的掙扎，蘇雨晴微微睜開眼睛："去吧...科學家..."她的聲音微弱但堅定，"這次換我...等你回來..."

張凌赫握住她的手，藍紋短暫地亮了一下："堅持住。我保證回來。"

離開診所，張凌赫全速奔向能源站。隨著距離縮短，藍紋的反應越來越強烈，甚至開始影響周圍環(huán)境——路燈在他經過時閃爍，電子廣告牌出現亂碼。這種能力顯然在意識融合后增強了。

能源站被高墻和武裝警衛(wèi)包圍，但警衛(wèi)們同樣處于出神狀態(tài)，對張凌赫的接近毫無反應。正門需要高級別門禁卡，但當他將藍紋手掌按在掃描器上，系統竟然識別通過。

"謝謝父親。"張凌赫低聲說，穿過緩緩開啟的大門。

能源站內部是巨大的量子反應堆陣列，為整個區(qū)域的節(jié)點塔提供動力。控制室位于中央，透過玻璃能看到技術人員呆立在崗位上，眼睛泛藍。

主控臺需要生物識別。張凌赫再次使用藍紋手掌，系統啟動，顯示普羅米修斯網絡的實時狀態(tài)。37%的節(jié)點已經同步，距離完全激活還有不到一小時。

"怎么切斷..."張凌赫快速瀏覽菜單，尋找緊急關閉程序。

"沒有關閉選項。"

聲音從背后傳來。張凌赫轉身，看到莫云天——或者說協調者——站在門口。但與之前不同，他的形象現在極不穩(wěn)定，人形輪廓時而扭曲成非幾何形狀。

"網絡一旦啟動就無法停止。"協調者說，聲音中夾雜著電子噪音，"這是單向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