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轟鳴。李敏迅速恢復了軍官的冷峻表情："記住，無論誰問你，都不要提你能讀懂那些符號。就說你只是碰巧戳中了反應中心。"

三天后，張真源坐在北京某軍事基地的會議室里，面對一個由軍人和科學家組成的評估委員會。金屬球體被秘密運到了這里，而他作為唯一能與之互動的人，被"邀請"加入研究小組——實際上是被軟禁。

"張博士，請再次描述你接觸物體時的感受。"一位將軍嚴肅地問道。

張真源按照與李敏商定的說法回答，小心地省略了關于符號的部分。會議進行了兩小時，結束時他被告知可以回到臨時宿舍，但不能離開基地，也不能與外界聯(lián)系。

讓他意外的是，宿舍門口站著李敏。她已經(jīng)換上了常服，但站姿依然筆挺如松。

"上校，"張真源點頭致意，"我以為你在新疆。"

"我被調回來了，"她簡短地說，"負責研究小組的安全工作。"她看了看走廊兩側，壓低聲音："他們決定明天嘗試用機械臂再次激活球體。但我覺得他們犯了個錯誤。"

張真源示意她進房間，確認走廊沒有監(jiān)聽設備后才開口："什么錯誤？"

"他們認為那只是個信息儲存裝置，"李敏說，"但我看了所有報告，包括你的原始數(shù)據(jù)。我認為它在發(fā)送信號，而且..."她猶豫了一下，"我認為它選中了你。"

張真源感到一陣寒意："什么意思？"

"那道藍光，那些符號，你對它的理解..."李敏直視他的眼睛，"我不相信這是巧合。張真源，我認為它認識你。"

這個想法如此荒謬又如此合理，讓張真源一時語塞。他正想追問，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扭曲了——

剎那間，他看到了一個陌生的星空，無數(shù)從未記載的星座在眼前旋轉。一種強烈的渴望和悲傷同時涌上心頭，那不是他的情緒，卻比自己的記憶還要清晰。

"張真源？"李敏抓住他搖晃的身體，"怎么了？"

幻象消失了。張真源發(fā)現(xiàn)自己跪在地上，冷汗浸透了襯衫。"我不知道，"他喘息著說，"但我想你是對的。它確實認識我...或者說，它認為我認識它。"

李敏扶他坐到床上，表情前所未有的擔憂："我們需要更多信息。明天實驗前，我會安排你單獨接觸球體。"

"為什么冒險幫我？"張真源再次問道。

李敏沉默了片刻："因為我見過戰(zhàn)爭，知道人類會怎么對待未知的威脅。但這次...這次可能是不同的。如果那里面真的有生命，或者生命的訊息，它應該被理解，而不只是被當作威脅消滅。"

張真源驚訝地看到這個鐵血軍人眼中閃爍的，幾乎是人文主義的光芒。他點點頭："好。明天我們一起找出真相。"

窗外，夜幕降臨。基地某處，那個金屬球體在黑暗中靜靜等待著，表面偶爾閃過一絲微弱的藍光，就像在夢中呢喃。